墨止说道:“哼,我有何惧,你且等着!”
说罢,便步步捋着山路攀岩而上,奇的是他方才一只脚踏在路上,方才山间日光和暖,竟是在此刻全然消失无踪,天色迅速转而为暗,浓云如墨,狂风呼啸,吹动脚下万仞重云,好似一道旋涡一般,发出隆隆低吼,好似一只不知名的巨兽,开口待在山崖之下,就等着行险路之人一个行差踏错,便要被它吞噬入腹。
“怕了,便回去吧!”
老者的声音仍是悠扬自得,但却多了几分欣然瞩目之情。
墨止冷笑一声,任凭狂风灌耳,浑身被吹拂得几欲散架,开口便喝道:“墨小爷生来叛逆,只知道行路之难,却不知后退之难!”
他话语虽说得硬气,但脚下每行一步,山道便更陡峭一分,狂风便更猛烈一分,连踏十几步出去,山势巍峨高耸,几如绝壁一般,身畔悬崖之底,更是咆哮大作,那滚滚阴云随着飓风托举,好似旋风一般拔地而起,此刻竟已与如同巨蛇般扭动着身躯,直连天地,巨大的风力好似要将墨止整个人吸摄而去。
“这山......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哪有这么高......”
墨止此刻呼喊不得,只能以身躯硬撼这天地之威,然而山路盘旋无垠,转过一个弯,便又到一个弯,曲曲折折看不到边际,墨止扶着一株枯松,浑身虽被风吹得冰冷难耐,但额上仍自冒出几缕汗水。
“小子,这般艰难,何不撤手退去?”
“何不撤手退去?”
“似你父母一般。”
墨止猛然抬头,他望着眼前道路,便如同那云端老者正在眼前一般,怒吼道:“我父母身逢劫难,不曾后退,我亦不可退却!”
这一回,老者没有回话,但一片天地惨淡之间,空中却有一根鱼线,捆着一根笔直金针,缓缓垂下。
“独上高峰望八都,黑云散后月还孤。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
老者话语轻音,但却盖过漫天狂风呼啸,随着一诗而毕,天光大放,万里无云,眼前山路虽仍崎岖难行,却可得见再过一弯,隐隐透出一派山气清佳,日头潋滟之所。
墨止纵身而去,这才得见,眼前已至山巅,竟是一处偌大石台,其间黑松青石环绕,山泉叮咚穿行,仙鹤飞鸣,野兔成团,甚是可爱,墨止正欲近前,忽而抬头得见,这山门之畔,立着一块奇形怪状黑色山石,上面镌刻着四个大字。
铁石心居。
而这一块石台之上,静悄悄地立着两间屋舍,其中一间立在北头,取黑竹而建,另一件立在南头,去白竹而建,两间屋舍相对而立,颜色各异,便好似存心与对方相对立一般,墨止想到方才那老者话语,倒也坦然,低声自语道:“想必这世外高人自己待得无聊,整日里便想着与旁人斗嘴斗气。”
“放屁!这小子,早知道要你掉下山崖,摔死算了!”
墨止听得那老者话语传来,不由得抬眼望去,却见一人,身着一身漆黑长袍,自山崖边爬将起来,一路小跑来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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