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奥斯曼边境城市尚还处在安宁之中时。
紧接着……他们便察觉到,数不清的军马,开始跨过桥梁,袭击了哨所,随后……开始发起了攻势。
一百多公里的边境,处处都是烽火,火炮的轰鸣,火铳的硝烟。
那巨炮一旦运抵城下,轰鸣之后,守军便已丢盔弃甲,逃之夭夭。
……
伊斯坦布尔。
这座横跨两洲的巨大国都,整个世界岛的中心。
在此时……刚刚收到了关于大明的战书。
奥斯曼大军刚刚历经了与西班牙的战争,在北非,战争依旧还在继续,而此时,奥斯曼海军也已覆灭。
虽然彼此之间依旧筋疲力尽,攻势已经开始停顿。
可此时的苏莱曼……在得知大明落井下石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他立即召了群臣,在皇宫中新修的金銮殿中升座。
百官垂立,高位上的苏莱曼只看着众臣沉默着,不做声。
他乃是雄心壮志之人,哪怕是遭遇了如此的大事,依旧表现得冷静。
现在儒学推广日久,文武百官们已有了一些模样,众人拜下,三呼万岁,苏莱曼只颔首点头。
随即……
殿中安静了下来。
倒是此时,礼部侍郎李政站了出来。
李政当初在大明受了打击,回国之后,总算慢慢重新取得了苏莱曼的信任。
事实上,苏莱曼很清楚……李政的能力可能是平平,也喜欢说空话,可……这样的人……恰恰是自己所需要的。
有的时候……人的身边总需养一些废物。
不为别的……
就因为这个世上不缺能人。
而能人往往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哪怕是对皇帝,也多有不恭顺。
因而……有李政这样的废物在,隔三差五对其敲打,自己方才可以高枕无忧。
因此,李政在大明的计策失败后,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还重新获得了信任,官拜礼部侍郎。
此时,李政走到了殿中,随即……拜下,三跪九叩,匍匐于地,却没有起身。
这时代的大明,并不似后世的某个王朝一般,动辄下拜。
跪拜是有讲究的。
比如……寻常的时候,见了皇帝,作揖行礼即可。
若是重要的场合,自是需要跪拜行礼。
当然……这个拜礼并非是一直跪着,而是礼罢即起。
所谓的礼,其实也讲究点到即止的。
因而,在许多宫廷绘画之中,明朝的皇帝出行,极少有大臣一直行跪拜之礼,而大多却只是站着侍驾。
可李政这些儒生到了奥斯曼后,却认为这样不合时宜。
因为此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巴库……
巴库乃是奥斯曼边镇所在啊!
此地临近里海,乃是大明和奥斯曼之间,绕过了荒漠和一处草原的空白地带。
这一处有许多的游牧部落。
可一旦跨过了这片地带,便是奥斯曼的重镇巴库了。
可这……怎么可能?
战书从大明出发时,不过过去了四个月而已!
四个月的时间就……
“是小股的明军袭扰吗?”
“不。”这阉人哭丧着脸道:“巴库卡夏奏报,到处都是明军,遮天蔽日。不只是巴库,临近的城塞,在数天之内,都遭遇了袭击。巴库已经岌岌可危,甚至极可能现在已经丢失了。”
苏莱曼的脸色顿时惨然一片!
他无法理解,大军为何集结的如此快?
他们的给养,是怎么来的?
这是数千里奔袭啊。
苏莱曼打了个寒颤,随即,目光落在了众臣的身上。
李政已是懵了。
这个时候,他决口不再提关于任何关于带着偏师去抵挡明军的话来。
良久,才道:“明军……明军……明军千里奔袭……这……这……他们的补给一定困难,陛下,只需坚壁清野,与之避战,必可教他们……教他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而翰林们则都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苏莱曼脸色铁青:“传旨,召集大军……”
…………
其实在巴库的求援奏疏送到伊斯坦布尔时,明军不但已破巴库,且已深入了敌境数百里。
一座座的城池告破。
军马入城,随即……当地的儒生统统召集起来,这些战战兢兢的儒生们,跪拜在道旁,喜迎王师,说着恭维和恭顺的话。
好在……大军入城,并没有开始杀戮。
而是立即张贴了榜文,进行安民。
随即……府库开始封存,一切的秩序重新建立。
儒生们虽是无法抵挡明军,可为明军进行安顿百姓,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他们立即开始在城中各处,宣讲明军的政策,表示只要不进行反抗,绝不侵害。
倘城中有盗贼敢于破坏秩序,自是杀无赦云云。
巴库的户册,已经开始进行了情理,很快重新恢复了秩序。
城中的贵族和富户,也统统被请了去,让他们不必担心。
这些新军的士卒,卫戍在城内外,军纪森然,几乎看不到任何作乱的气象。
如此……巴库城中的百姓,总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