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总算如数拨付了。
兵部上下自是欢呼雀跃。
可王守仁很平静,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料定了会是这个结果了!
他们几个师兄弟都十分清楚一件事,任何规则内解决不了的事,只要和恩师说,恩师势必能完满解决。
事实上,这等各部之间的推诿,永远都会存在的,哪怕是王守仁,面对此,竟也有一些无力感。
所以说,恩师不愧是恩师哪!
当再一次看到了靳贵,见他一副死了niang的样子,王守仁眼里竟没有憎恨,而是同情。
大家都不容易!
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浩浩荡荡的大军,随着铁路出发!
轰隆隆的蒸汽火车,嘶吼着,将无数早已渴望着建立功勋的将士们,送至最西的地方。
玉门关已经封闭了关隘,所有的商队不得出入。甚至任何人都需盘查,严防细作。
在半个月之后,方继藩便aq抵达了玉门关,在这里,玉门关已成为了大军营。
第一军第一营已作为先遣队,开始向西出发,随即……各路军马开始陆续的出关。
这里的夜晚格外的冷冽,寒气无孔不入一般。
当然……方继藩对于解决严寒的问题颇有几分心得。
比如……他的帐篷里,便捂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波斯毯子,本来羊皮效果更佳一些,可没办法,那气味有些酸爽,哪怕是再如何处理,也解决不了那一股古怪的气味。
而后命人在帐篷的下头挖了一个地洞,里头烧起了地龙。
于是整个帐篷,便置在这地龙上头烘烤,热气扑哧扑哧的顺着泥土和新铺的地砖,还有地毯往上冒。
以至于方继藩燥热的不得不在这寒冬腊月里喝上冰镇的西瓜汁,方才勉强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当夜,他修了一份奏疏,连夜命人送回了京师。
此次……陛下是不可能亲征的。
毕竟最近玩的有些过火了,因而朱厚照只能老实的在京师待着,委任方继藩为统帅。
偏偏方继藩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对于这些所谓的功绩,没有分毫的兴趣。
可这并不代表方继藩没有私心,比如……他就把自己的徒子徒孙,以及平日里跟从自己的护卫都打包带来了。
甚至是当初跟着自己父亲的一些老卒,也统统带来。
眼下的情势,在天下能与大明一战的,也只有奥斯曼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呀!
方继藩是个有良心的人。
西山书院抽调了九百多人,各色人都有,大多编入顾问团,负责建言,或者随军,解决军中的问题。
他的恩师……这是要让他和军中的人见见面。
人就是如此……
大家都说要效忠皇帝,可皇帝高高在上,别人是臣,你也是臣,这该怎么效忠呢?
可现在不同了。
太子来了军中,亲自指挥大家伙儿杀敌,如此一来,大家便都有了亲近的机会。
若是将来大捷,对于太子殿下而言,这是人生中闪光的一笔,难免要经常提起。
对于当初效力的军将,也难免会多几分亲近。
而将军们也心知肚明,有了这个履历,哪怕今日在太子面前一言不发,往后也算是未来皇帝的心腹之人啦。
所以……这大帐里乌压压的统统都是人。
是人是鬼都来了。
大家既忐忑,又激动。
心里还有对摄政王的满满感激。
摄政王真是玲珑心哪,这是给大家伙儿铺路呢。
无论是新军武官,或是西山书院的参议,这些人,本就都是方继藩门下的弟子!
有的师从刘文善,有的侍从苏月,有的在军中时,师从王守仁,不只大帐里头,便是大帐外头,有些身份不高的人,只能在外头候驾,可在这冷风如刀的日子里,人们却是异常的激动。
待朱载墨一到,众人纷纷千里,口呼千岁。
朱载墨却是深深的看了方继藩一眼,心里更是明白,他的恩师……为他真的是煞费苦心的经营。
眼里的感激之色,已是藏不住了。
大帐的会议,持续到了三更。
事实上……关于作战的计划,大抵都是拟定好了的,现在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各路军马如何出击,先取哪一处要害,彼此之间如何呼应。
第一次的攻势,预定要取得何等的战果……
朱载墨只用心的听,一般不发表意见。
这些年来,他很清楚,虽是恩师调教,可自己不懂的东西,还多的多,很多时候……不必显出自己一定比别人聪明,慢慢去观察,跟着去学习,让更多有才能的人在自己面前有表现的机会,方才是真正的为君之道。
几日之后……更多的军马开始出发了。
无数的物资,堆积如山,以玉门关作为中转,源源不断的开始运入大漠深处。
而朱载墨,随即也率第八军主力出发,方继藩随扈。
在这荒漠之中,无数的军马和民夫,已在沿途的绿洲,设置了一个个补给点。
来去不过两个月功夫……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