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见她什么都知道,更是觉得她乃是个神机妙算之人,马上挽回:“小道姑莫要生气。你想取我身上何物?”
“一绺头发即可。”
许氏应了,稍后便绞了一绺递给她,跟着就在玉珠的吩咐下打算出门,将里头留给他们师兄妹们二人,一炷香的时间。
在玉珠的说法里,一炷香足矣,但她不能偷看,若是违背,将功亏一篑。
许氏一出门,贺长蔚就朝玉珠竖起了大拇指:“你这忽悠的本事可以啊,这是跟哪儿学的?”
“跟你。”
“……”贺长蔚被噎了回来:“你要她头发做什么?”
“无它。不过为了装得更像高人。”她随意将许氏的头发收进了贴身的荷包,催促贺长蔚:“快,抓紧时间。”
也许许氏下一个念头便后悔了冲进来,他们今日一番工夫,就全部白费了。
贺长蔚敛容正色,站到塑像下首,闭眼默念了一串咒文,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印,玉珠便很快便爬上了供奉的高台,在这一刻,那等身的塑像在她面前便仿如真人一般,带给她极大的无言的压迫之感。
玉珠很快掏出怀中以阿妙身上的遗骨制成的匕首,轻轻摩挲了下,心中道:阿妙,若你要伸冤,便助我一臂之力吧。
说罢便抬起了的手,扬起的匕首便朝着那塑像的胸口而去。
“这塑像乃是邪阵的阵脚,且融了死人的尸骨和怨气,早就不可见将它看做普通的泥塑之流,你要将它看做一个人。”
这是贺长蔚在来之前慎重与她说的。
“要杀一个人,要攻击哪里不用我说了吧?”
所以,玉珠首先便朝着这塑料的心脏而去。
骨制的匕首堪堪捅进了匕首的左胸,不过进了两寸,玉珠便觉得自己再难寸进。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觉得与自己面对面的这玲珑娘子的眼睛微微睁了睁。
“如何了?”
话音来自身后的贺长蔚,玉珠稍微侧头,便见他脸上难看,满头满脸的汗,显然是受着极大的痛楚。
一旦他们动手,这邪阵上的法力必然反噬,贺长蔚便要以一人来扛。
“这、这许氏当真虔诚,这阵法霸道,十来年的供奉了……我坚持不了多久。”
贺长蔚喘着气催促玉珠。
玉珠知道这里不是正确的地方,待要拔出匕首,却始终无法撼动半分。
她咬紧牙,对贺长蔚道:“再撑一会儿!”
贺长蔚额上的汗已经留到了眼睛里,手上却是飞快地换了个结印,口中念了一串咒文。
随着他话落,玉珠猛地就将手中的匕首拔了出来,却是仿佛被一股无形之力痛击胸口,喉中立刻便涌上一股腥甜。
她忙顺了气,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掏出贺长蔚先前给她的符,缠在匕首上,立刻就手脚并用便爬上了塑像,一翻身坐在了塑像肩膀上,将匕首狠狠插进了这位玲珑娘子的天灵盖。
若是塑像有灵,大概此时也该要疯了吧。
这一回果然将匕首捅进去了大半,总能成了吧!
可谁知下一刻,贺长蔚便脸色惨白,“噗”地喷出了一口血,再也支撑不住地单腿跪地,与此同时,玉珠脑海里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吵闹,自己更是被一股大力从前胸后背压迫,也跟着喷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