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远远站着,看着穗和与小叔之间无声的眼神交流,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嫉妒的火苗在心底熊熊燃烧,烧得他双眼通红,五内俱焚。
他必须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天子面前失态。
他以为,小叔这回铁定要完,就算不被问斩,也会像燕王一样被流放北疆,最不济也会被贬到偏远之地做个闲差。
可事实证明,他又一次判断失误,这一切,不过是小叔做的又一个局。
太后的寿宴上,小叔和长公主联手摆了群臣一道,已经让他大为震惊。
这一回,他们居然快刀斩乱麻地扳倒了一个皇子。
早朝上,看到皇帝连审都没审,直接以小叔的弹劾奏折为依据将燕王流放北疆,他才终于意识到,他和小叔的差距有多大。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皇帝论功行赏的时候,小叔竟直言不要任何赏赐,只求君心永不疑。
皇帝笑得那样开心,当着满朝文武许诺他,会永远信任他,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不会怀疑他。
如此荣耀,确实比任何封赏都要昂贵。
如此荣耀,也只有小叔能够得到。
他当时虽然羡慕嫉妒,却也小小的松了口气,因为小叔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借机请皇帝做主把穗和从他身边抢走。
他想着,小叔到底是要脸面的人,不好当众提那样的要求。
可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小叔,小叔不是不要穗和,而是让长公主替他来要穗和。
两人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好在皇帝也觉得这事不方便在朝堂上说,这才将他们都召到御书房来,又让人把穗和叫来,要当面问问穗和的意思。
穗和的意思还用问吗,穗和现在恨他入骨,自然巴不得脱离他的掌控,只要别当着皇帝的面告他强奸,就是对他最大的让步。
穗和其实是想的。
当皇帝问她有什么话说时,她曾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和皇帝说,裴景修强奸了她。
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不确定皇帝对裴景修是什么态度,万一她说出来,皇帝觉得她既然被裴景修破了身,就该继续跟着裴景修,那她岂非得不偿失?
再者来说,就算皇帝不偏袒裴景修,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不省心的人,不让她跟着长公主?
思来想去,她决定不提此事,重点先把卖身契的事解决好。
于是,她便恭恭敬敬地回答皇帝:“承蒙长公主抬爱,奴婢自然是愿意跟着长公主的,只要家主把卖身契还给奴婢,奴婢今天就可以跟长公主回去。”
裴景修心头一凛,立刻紧张起来。
就听长公主道:“对呀,穗和不说本宫都快忘了,裴侍讲答应一个月内把穗和的卖身契拿回来的,如今一月之期早就超了,裴侍讲怎么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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