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兰花的玉色,比时瑾刚刚摘下的那支簪子还要好。
时瑾心下一突,金钗在她手里转了了圈,面上仍笑着,问:“送我的?”
陆瓒抿唇:“……不是。”
时瑾心本就提着,闻言顿时色变,捏着那簪子,声音颤了:“陆瓒,你究竟是不喜那宅子还是不喜我来京里?!”她别后相见的欢喜还消散,兜头被浇了盆冰水,口不择言道:“京中繁华,贵女如云,怕不是你自己后悔了吧?”
陆瓒本想解释,不料时瑾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当即也变了脸色,冷笑点头:“好,沈时瑾,好得很。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的人,真是不赖!”说罢,他一句也未多言,摔门而去。留时瑾一人还在门内气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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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却已不再是官舍,换了间利利整整的宅子。其中一间小院挂着红绸,屋里坐着新抬的姨娘——据说是陆母焦氏在临江老姊妹的闺女,从前与陆瓒也是识得的。
“这丫头你放心,你说什么她就得听什么。”焦氏拉着时瑾的手,道:“瓒哥儿眼下就要到国子监去了,这阵子人情来往的我瞧着可把你累坏了,这不,多一个人帮你伺候着你也轻快些。她和瓒哥儿一起长大,也知晓些他的脾气,你放心,错不了。”
时瑾抽回手,冷淡道:“让她不必去请安了,我记性不好,今儿当她是个妾室,明儿不记得了,一样当丫头待。”
焦氏笑容一僵,不多时,陆瓒进屋,两人都没说话。
似乎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隔天,潘姨娘还是依礼来请安,时瑾让她在烈日下跪了一上午。
陆瓒瞧着,心里竟暗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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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老宅。
时值重阳,天气已十分凉爽,秋风一吹,总能听见檩子间的吱嘎声。
“过几日我从这里直接启程,”时瑾坐在妆奁前篦头发,从镜子里看陆瓒,说:“去安州,不能再耽搁了,我要去见祖母。”
陆瓒倚在榻边看书,闻言“嗯”了声,道:“我与你一同去。”
时瑾微微一顿,没出声。
陆瓒抬头,一手握着书卷,也从镜子里看她。
两人都静静的,半晌,陆瓒放下书卷,坐直了身子。
时瑾垂眸,打发丹松出去,过来拧了帕子让陆瓒擦手,陆瓒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轴得很,自从潘姨娘进门,几乎再未让他近身过。
可今日却出奇得顺从。
陆瓒心口砰砰跳,他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手中用力,时瑾便跌在他怀里。
“前阵子的事情,多谢你。”帷帐中,时瑾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陆瓒手下蓦地一停,那紧张消了,心中渐渐泛起莫名的慌张和凉意,“你今日如此……就是,就是为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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