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却不如想象中要顺畅。

两人几乎同时警觉到附近有人行动，江凛一手揽着她，一边侧过身体，面对飞驰而来的少女，季梨奔跑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等借着月光看清两人是谁之后，脸上浮现出尴尬到茫然的表情。

真巧。

一天都没过，又以同样的状态见面了。

她收了枪，微风拂过，卷起她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她特意嘱咐了一句，“老师，同学，晚上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季梨完全不怀疑江凛的身份是因为他作为老师，能长时间在太阳下行走，对于人类与吸血鬼混种的李寒季梨一眼就能凭借他的行为举止识别出来。

江凛没有回答她，肃杀压迫的气悄然而起，在他周身簌簌落下无数的蔷薇花瓣。

季梨扯起嘴角，看得出老师格外不开心了，也是，换做是谁老是被同一个人打扰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趁现在早点走比较好。

说完，季梨二话不说了，准备去其他地方追踪李寒。

这里的蔷薇花香太浓了，刚才她迅速的一枪起码击中了他的手臂，一路跟着血腥味而来，到了这边居然一点气味都没了，统统被这浓烈的香气掩盖，线索断了。

等待季梨走的这一段时间内，江凛迟迟没有开口。

蓝晴站在他宽阔的背后，一手捏着他的衣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往侧边瞥了几眼，纵深的蔷薇花丛中，似乎有什么在晃动。

“出来吧。”

江凛扭头，对着左边的花丛低声说，月下蔷薇散发出银色光辉，从无数的花朵中缓缓浮现出一道影子，李寒的身形显现出来，仿佛他一直都伫立在那，血液顺着少年的手臂，滴到了白蔷薇花瓣之上，瞬间吸收不见。

寻常人看到这场景早就吓呆了。

蓝晴装作倒吸一口凉气，埋这头在江凛身上，不敢去看。

江凛被她这反映稍微引开了点注意力，瞥了眼低着头的小脑袋，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李寒一手扶着受伤的胳膊，眼神冷得像坚冰，他抿唇，倔强不甘，“不用你帮我。”

“无意的。”

江凛只说了这三个字，并没打算继续开口，就揽着蓝晴的肩膀走了。

环绕周身的蔷薇气息减弱了，蓝晴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缓缓松开了江凛的衣角，有点怯生生又强装镇定问，“江老师……你……”

江凛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地低头瞧着她，准备听她究竟想问什么。

“你是……”

少女有点焦躁，好像话到嘴边不太敢说出来。

“是什么？”江凛谆谆诱导，冰冷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脖颈，指尖划过稚嫩的肌肤，双瞳在暗色的夜幕下，浸润红宝石的光泽。

蓝晴巴巴的仰头，有一丝光亮拂过她的双眼，恍若刹那间点亮夜空的流星。

他听到蓝晴用格外兴奋的语调说，“是吸血鬼吗？”

江凛有一丝错愕，他不知道蓝晴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理论中她应该是惧怕，恐慌，想逃却又被他牢牢紧锁，纠结痛苦的样子。

“那，江老师，这回，要试试这里的血吗？”

蓝晴的悄声说着，鸿毛似的拂过心湖，纤细的手指拢过柔顺的发丝，少女特有的修长白净脖颈展露出来，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气，以及……无可抵抗的血液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