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江凛回忆起这一瞬，才恍然意识到，自投罗网说的是自己。

蓝晴下巴靠在江凛的肩上，微微踮着脚，整个身体挂在江凛身上，轻轻呵着气，“江老师，你身上还是这么冷。”

江凛抱着她，一只手从腰间一路向上蔓延，从纤细的手臂到瘦削的臂膀，冰冷的指腹划过白皙温热的脖颈，在她脖颈处流连画着圈，平日里在黑白键上跃动的手指，仿佛在静静感受皮肤下涌动的血液。

“痒。”蓝晴嘟囔了一句，那指尖的冰冷激起颤栗，她抖了抖身体，双手抬起，勾着江凛的脖子，抬起头凝视着他月光下完美的容颜，意识到违和感来源于哪儿了。

“江老师，你的眼镜呢？”

没了金丝边眼镜的遮拦，他眼瞳覆满了世纪末的寂寥与颓败，深邃幽暗，瞳仁边缘泛起点点血色的殷红，美得惊心动魄，看一眼就要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嘘——”江凛示意她噤声，揽着她的腰，忽然贴近，身体严丝合缝地紧紧依靠着。

无形间的压迫力袭来，整个人无力感袭来，不得动弹蓝晴眼睁睁看着江凛缓缓低头，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狂气肆意。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鬼使神差地吻住了少女。

只是因为那一刻，借着月光，蓝晴的唇瓣微微张开呼吸着的时候，看起来很好吃。

他记得蓝晴说，怕疼，所以在那之前，要先亲亲她。

江凛的确照做了，还做的很过分。

大概是头一次身高差差这么多，蓝晴觉得脖子仰得快断了，江凛最开始的是蜻蜓点水一样的，浅浅的冷冷气息吹拂而来，带着蔷薇的香气，覆盖在她脖颈处的手再度游移，捧着她的下颚，一遍遍加深着这个吻。

缠绵悱恻，快要沉溺于这个吻不可自拔，呼吸尽数被夺走，江凛边吻着，还轻轻啃咬着，酥麻的感觉从唇畔蔓延而开，他格外享受，像是捕猎前先捉弄一下猎物，撬开她的唇齿，更深一步的纠缠。

“唔。”

浓厚的血腥味从口腔蔓延开来，蓝晴倏然清醒，江凛睫毛扫过她的脸，忘情地吮吸着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血液。

这个位置不太对吧？

蓝晴虽然心里这么想的，也不好真这么开口了。

江凛反而觉得蓝晴的唇软软的，真的很适合咬一口，于是恋恋不舍纠缠了许久后，他才结束了这个汹涌的吻，看着蓝晴唇边遗落的银丝拌和着艳色的血，还有被他咬破的那道伤口，心情格外舒畅。

“江老师，你做什么——好痛的。”

蓝晴两颊泛红，有点打情骂俏地埋怨了下。

江凛脸上显露出极少见的笑意，他深邃的眼眸紧紧包裹着蓝晴，密不透风，另一只手擦去她唇边暧昧的痕迹，灼热的目光在她唇畔上流连，轻轻抚摸着那道伤口。

“你说的，亲你你就不怕疼了。”江凛说的极为缓慢，低沉的嗓音沙哑，像是在克制某种压抑的冲动。

蓝晴注意到他双瞳几乎要被那血色充盈，宛若一颗血色瑰丽的宝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而在视野中央，是少女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是被他吻得残破凋零的花瓣唇，是他的……

掌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