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尔猛地锤了一下桌子，愤怒地嘶吼着：

“燃石之国的王八蛋，我艹你X！”

这一嗓子饱含了克尔的怨气，就算是在嘈杂的饭馆之中也让人听得相当清楚；正在喝酒、谈笑的人们听见这句，纷纷放下了酒杯和筷子，整个房间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幻梦有些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克尔这一嗓子出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现在情绪正激动，这样嘶吼是不是违反了这里的某些规定之类的？

唔，情况有些不好办啊，其他桌子上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边，实在是让人心里发毛。

这些人要干什么？幻梦知道，这些人里面不少人都是抱着不想活的心思才来这边的，说是“亡命之徒”也不为过；这些人死都不怕，也就没什么怕的东西了……他们要干什么?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人吗？

该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开启隐身结界然后带着克尔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很快幻梦就知道自己的想法相当不着边际——那些人看向克尔的眼神里面感受不到敌意；很快，在饭馆的角落里就传出了另一个大汉同样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燃石之国的王八蛋……”

随后，是整个饭馆里面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怒吼：

“我艹你X！”

其声音之威力，正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当他们骂完之后，幻梦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地响着，头也有些发晕——这也太响一些了吧！？

怒吼过后，饭馆之中又恢复了嘈杂；人们又有说有笑地享受着美酒和菜肴，宛如刚才的寂静与怒吼只是幻听一般。

“哼，哼哈哈哈……”克尔笑着拍了拍桌子，“果然，果然和我之前在村子里面听到的情况一样——只要在这里大声地骂那群王八羔子，能让整个酒馆的人一呼百应！”

……仇恨，已经深刻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吗？

“我的一辈子……就毁在了这煤的价格上。”克尔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酒杯，像是要努力说服自己一样似的：“要不是煤那么贵……岳父不会拼命去工作的，不会的；正是因为买不起煤、一家人就都会冻出病甚至冻死，所以他才会那么拼命，才会把老命交代了……所以，我得报仇啊，我得报仇，我……我要向燃石之国……嗝……”

克尔依然在断断续续地陈述着自己之后的选择：他在一天夜里偷偷离开了老医生的家，回到家中取走了所有的钱，将其中的大部分放在了老医生的家中作为补偿——那些钱比起药材的总价值还要高一些；他带着剩余的工资来到了这个边境的村庄，为了他的复仇大计。

“我要复仇……复仇啊啊……”克尔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住地用手捶打着桌子。

……是啊，自己已经没必要说明了。

这和燃石之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正如杀人的刀刃是和杀人者与被杀者相关，和制刀的铁匠以及挖矿的工人没有多少关系一般。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