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野宪司就住在伦敦郊外的一栋小别墅里,而君度酒则是把车停靠在了路口附近,靠在椅背上远远地观察着那栋小别墅的情况。
比特原本以为君度带他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但没成想他会单纯的在车上干坐半个小时。
“——你开心吗?”
冷不丁地,君度这么问了一句。
“什么?”
“我在问你,你开心吗?”君度微笑着问道。
“我也在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想稍微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君度偏着头,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请问比特先生,跟我出来盯梢,是不是要比窝在家里和雪莉约会更让你感到开心?”
“你犯什么病?”
比特酒皱起眉头,他不理解这个问题有什么必要性,还是说君度突然觉醒了什么独特的癖好,什么破事儿都想要攀比一番。
“我没有和雪莉约过会,我们也不是男女朋友,况且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开心’,因为我脑袋有问题。现在,你可还满意这个回答?”
君度眼神低垂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突然间抬起头来,“比特,你真的对雪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感觉吗?我是说,男女之间的......倾慕之情。毕竟我觉得这丫头挺好的,脑袋聪明,人又好看,在长个几岁恐怕就会蜕变成大美女吧......
我是说真的,作为你的师哥,同时也是作为你的前辈,我给你的建议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君度——你在美国待了这么几个月,把自己的脑袋呆傻了?”
比特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雪莉是我的同僚,同时还是我的工作伙伴......或者是搭档,我们没有那方面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会说她是我的‘小女友’,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可没有恋童癖。”
“现在你觉得自己有搭档了,比特,当初卡斯特劳都没有这种地位——承认吧,雪莉在你心里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君度一早就发现了,那个小丫头表现的还挺直白的,她对比特酒很上心,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恐怕也就比特酒自己心里没数。
“你总是拿我和雪莉开玩笑......”良久,比特突然开口了,但他并不是为了提出新的话题,反而是书接上文,“你就不关心自己的事情?比如玛歌?”
“啊!说到别人的时候你倒是有兴趣了?”君度摇摇头,从口袋里取出金属烟盒,抽出一根衔在嘴里,然后又抽出一根递给比特酒,比特原本打算伸手去接,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干嘛?”
“医嘱,少抽烟。”比特应了一句,视线飘到窗外。
“医嘱?”君度整张脸都扭曲了,“什么医嘱?谁开的?”
比特刚想说宫野志保,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就是医生开的。”
“嗤。”君度有些鄙夷地轻耸肩膀,点燃了自己嘴里的香烟,“——玛歌的情况很特殊,我一直很后悔把她带进组织,她不适合这份工作,也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说着说着,君度觉得自己的嘴里蔓延着一股干燥的气味,这种气味随着浓重的吐息愈发强烈。
“没有人天生胜任任何工作,君度。”
“是的,但是她显然天生就不胜任这个工作。”君度开始咬文嚼字,“她很天真,你看,她和白鹿清酒一般大,但是在白鹿面前,她就像是永远也弄不清状况的傻白甜。再比比雪莉吧,雪莉今年十四岁,已经能够通过布局杀的雇佣兵们片甲不留了,而玛歌......”君度甩甩手,“妈的,别提了。”
“恨铁不成钢?”比特顿了一下,“还是你有意把她冷藏起来,让她离‘我们的事业’远一点。”
“你应该觉得幸运,比特。”君度将浑浊的烟气吐出车窗的缝隙,“你和雪莉处在同一个世界,哪怕你总是不承认。而我们,我们甚至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她加入组织,完全是因为我,也仅此而已,她甚至从来没想过假如我有一天死了,她该怎么生存下去。
——单单是考虑这一点,我也绝对不会和她在一起。”
君度眯起眼睛,像是早就有所觉悟了一般做下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