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她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黑金色的烟在昏暗的房间里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金色的烟嘴,只是摸到了相对光滑的地方塞进嘴里点燃。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也许是看到了我的表情,也有可能是实在没法再说什么。
烟草燃烧的声音和那忽明忽暗的光点在房间里显得尤为喧闹,我一直很喜欢那看起来像宣纸的烟纸,只是燃烧后的灰都大差不差。我再次看向她,与她对视。
“好姐姐,你真的带我去了很多地方。”
“是呀,细细想来,也真的算是走过不少地方了。”
“其实也可以更多。”
我没有听到回应,有些庆幸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房间里再次归于沉默,我猜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有些希望月亮能出来,或者有人放点烟花什么的。只是如果看到她的表情,我又该说什么。
世间美人儿,不论男女,有那样一张犯规的脸时看到他们做错事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总担心会把话说重。只是对于桌子对面的人,我也没理由说什么重话就是了。
“好姐姐,你还记着那天晚上在骊山上吗。”
“记着啊,当然记着。那天风大,你声音又小,我完全没听清你说了些什么。”
“后来呢,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你不是耍赖吻上来了吗。”
“这样啊,那就是真的没听到了。”
“那天你都说了些什么,我很好奇啊。”
“我哪里有那么好的记性,都过去......那么久了。已经很久很久了。其实今天很像那天在河边,从一起逃跑的人,变成了不知道谁会逃掉。”
“怎么,你已经准备好逃跑了吗?”
郝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预料没什么错,与我所想应该没多大出入了。大概是手指夹的太过靠前,烫到了手指,那一瞬间的痛感算是刻骨铭心。大概这样的痛感最能长记性,长长记性也好。
意识恍惚和血液冲进大脑的异样感还是让我醒来,眼前不是那个充满了烟雨的古城,还是那个灯光绚烂的酒吧。我看到了不少形单影只的客人,他们只是喝酒,像是没有灵魂的皮囊,与我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