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枝摆摆手不以为意:“您老甭担心,这都是小事!”
“这怎么能是小事!”栾老夫人眼圈更红,“傻丫头,你不知道被太后厌憎意味着什么!你这一生……”
“外祖母!”阮青枝伏在桌上嘻嘻地笑:“太后又不笨,怎么可能被人蒙蔽一辈子?您看,现如今那位莲姑姑就已经看出门道来了!若非她手下留情,我挨那么多巴掌怎么可能三天就好了!”
栾老夫人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果然稍稍放心,之后却又落下泪来:“好是好了,可打的时候也是真疼啊!”
阮青枝被她说这话的语气惹得眼眶一阵发酸。旁边伴月已哭了出来。
这可真不像话。
阮青枝擦擦眼角重新露出笑容,看着栾老夫人道:“我是从来不曾被娇生惯养过的,这点疼还受得住。只是我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竟一直是外祖母在暗中照拂,可怜我之前一直以为能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栾老夫人被她说得又是心酸又是生气:“你这意思,我帮你还帮错了?”
“当然帮错了!”阮青枝正色道,“我都被您给宠坏了!”
这是在撒娇。可是栾老夫人没能笑出来,反而愈发揪心:“聚墨斋只是让你不至于饿死而已,这就算是宠坏了?”
“宠坏了!”阮青枝郑重地点点头。
顿了一顿,又问:“为什么?”
今日过来,只为问这一句。
为什么要帮一个被自己父母家族厌弃的孩子?陌生人做这件事很奇怪,栾家人做这件事同样奇怪。
栾玉娘嫁给阮文忠不足两年便驾鹤西去,两府却并未因此断了来往。这些年栾府一直把阮家的孩子当作亲外孙看待,连她这个“丧门星”也时常收到来自栾府的赏赐。
做到这样已是仁至义尽了,为何还要费尽周折暗中接济?是否别有隐情?
栾老夫人看着阮青枝亮闪闪的眼睛,叹了口气:“你何必要多问一个‘为什么’?就不能仅仅是因为不忍吗?”
“‘不忍’本身就很奇怪,”阮青枝冷静地分析道,“相府不会把自己苛待女儿的事喧嚷出去。外人只知阮大小姐体弱多病又愚钝不堪所以不常见人,外祖母又如何知道我在府中衣食不周呢?”
栾老夫人没有答话,脸色沉沉的不太好看。
这个样子可以理解成是在生气。毕竟咄咄逼人的孩子并不招人喜欢,而身为长辈做善事却被人当面质疑动机更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但阮青枝并没有惶恐不安。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老妪,一字一顿:“至亲骨肉都不曾对我‘不忍’。”
“那是他狼心狗肺,枉为人父!”栾老夫人忽然坐直了身子,厉声喝道。
阮青枝吓得一颤。
栾老夫人忙伸手拉住她,默然良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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