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雄默然。
说的是“代公”,其实是说梁王自己。
打完就走,连驻军都不留,人都不安插,你是来做好事的?
“昨日仆接到命令,拣选精壮勇武之士千人,发往平城。”卫雄又道:“姬氏出了五百人,广宁、代郡其余豪族合计发了二千人,王氏亦拣选家兵僮仆二千五百,发往平城。马邑、云中二郡豪族、部落发勇士四千,独孤、长孙各选骁勇之兵一千,合计一万二千步骑,并其家人迁往平城,分发田宅、土地、草场,以为代公亲军四卫。此事——”
“这事我知道。”邵勋说道:“赶紧做,不要拖延。平城刚下,各部首领心里还有些惧怕,虽然肉痛,但还是会同意的。若等到明年,好了伤疤忘了疼,可就没那么痛快了。”
“已经在催促了。”卫雄深以为然。
有些事,在不同时间做,结果天差地别。
现在把人要过来,经过半年时间的整顿,人心可以粗安。
亲军四卫率的人选要仔细斟酌,各级军官必然以王氏乌桓为主,如此,这一万二千步骑屯于平城左近,且耕且牧,代公便算有了一点自保之力。
当然,一切要看他们的手段,尤其是王夫人的兄长王丰。
邵、卫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新平城。
普部首领普骨闾早就看到了浩浩荡荡的大军,因此出城数里,迎于道左。
邵勋没有进城,马鞭一指不远处刚刚收完的糜子,问道:“收成如何?”
“亩收一斛二斗上下。”普骨闾答道。
邵勋点了点头,道:“少了点。”
一斛二斗也就四十斤出头,种子收获比介于1:3、1:4之间,非常惨淡。
“学种地几年了?”邵勋又问道。
“三年。”
“原来在哪放牧?”
“汉善无县旧地。”
“比起放牧,耕牧并举如何?”
“强多了。”
“强在何处?”
普骨闾想了想,道:“深秋可以少杀些牲畜,因为穄秆亦可喂食牛羊。此地天气温润,河流纵横,平地甚多,草也长得好,秋天可以多收干草。”
“想回善无吗?”邵勋问道。
普骨闾苦笑了下,道:“梁王何必试探。若蔼头肯将盛乐左近的牧场给我,我就愿意投他,但他给不了,他的部落还在从意辛山南下呢。他若能打下朔方,再把草场给我,我也愿意去,但听闻今年石勒亲征朔方,招降了几个小部落,我料他也给不了。”
俗话说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这个“套”指的是河套,再细分一点,就是阴山南麓的前套(呼和浩特、包头)、后套(巴彦淖尔),以及贺兰山东侧的西套(银川),总共三大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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