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洞宾算什么狗屁神仙!能比得上我们圣教的圣母么!”之前抢了吴尚道师徒座位的横人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长刀,敲着桌面。
理诚轻轻拉了拉吴尚道的衣袖,道:“师父,他骂吕祖。”吴尚道微微笑道:“便是吕祖在这里,也只得听他骂去。”理诚又是哦了一声,转头看那横人,眉头却挤出一个小小的皱纹。
“你在这里说什么吕洞宾不说我们圣母,就是看不起我们圣教!”那人举着刀上到台上,将刀架在那说书人脖子上,吓得说书人跪倒在地,连声讨饶。
理诚突然故作深沉叹了口气,道:“师父,你不学吕祖么?”吴尚道反问道:“你为何不学?”理诚无奈道:“徒儿哪有那般本事啊?”吴尚道笑道:“等有了本事再出头,那便是恃强凌弱了,与那横人有何区别?”理诚一时语塞,道:“难道咱们就见死不救?”吴尚道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有道是道无亲疏,人有远近。那人从未与我结缘,可说是远得不能再远了,我为何要替他出头?”
理诚的思想在这儿一路上早就被颠覆得七零八落了,只是将师父的话放在嘴里嚼着。过了一会儿见那横人又是勒索钱财又是拳打脚踢,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拉着吴尚道要出去。
吴尚道明知此时若逼得太紧,徒儿幼小的心灵或许会被带上另一条路,也乐得随徒儿出去。只走到门口,理诚突然道:“师父,我错了。”吴尚道淡淡问道:“错在哪里?”理诚道:“我错在不该这么走出来!”说罢转身就朝堂屋里冲去,上了台子,举起一个茶碗朝那横人掷去。
众人都以他是小孩子,所以不加提防,见这小小道童居然做出这等以卵击石的事来,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那横人不消说便将理诚剃了起来,也不管他拳打脚踢,重重摔在地上。理诚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痛得晕厥过去。众人纷纷嚷道:“一个孩子也要打杀么!”那伙横人仗刀走了一圈,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那野道!你徒儿伤了我,就想这么走么!”那横人持刀对挤进圈子的吴尚道喝道。
吴尚道也不管其他,从葫芦里倒出丹丸塞进理诚口中。不一时理诚便吐出一小口淤血,眼带泪光地让师父拉了起来。吴尚道旁若无人地拍了拍理诚的衣服,问道:“你可要打还他报仇?”理诚看了看吴尚道,又看了看那横人,摇头道:“只要他别再打那老伯,我不要报仇。”说着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说书人,目带怜悯,与师父商量道:“师父,徒儿想求一粒药丸……”
吴尚道微微一笑,从葫芦里取出丹药,放在理诚小手上。理诚走到说书人身旁,将药塞进那说书人口中,不一时便见那说书人悠悠醒转,也吐了一口黑血,却比理诚吐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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