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好不容易办完了这事,吴尚道起身继续摸索着石壁。或许是他颇有礼貌,上天居然让他摸出了一个字。那字刻在石头里,几乎有三分深浅。而且比划圆润,不见笔锋,宽窄又刚好是一指,居然是有人用指头刻出来的。
凡间武学即便到达顶峰,也绝不能在石头上留下这么清晰的字,恐怕这也是为修行有成的前辈留下的。吴尚道凝神屏气,将石壁上的字一个个摸索出来,印在脑子里。
原来这是一位出轨的丈夫所留,为了请求他的妻子原谅,他发誓不得宽宥便永远守在妻子门前。这位丈夫倒也留了“石木”两字,作落款,却不知道是名还是号。原文写得凄凉悱恻,充满了深深的忏悔,却有种绝望之意蕴含其中。看那文字,石木大概就是死了还坐在这里的骷髅兄了。
吴尚道从洞里带出那骷髅的衣服,虽然早已经是残破的布条了,但是依稀还能看出上面的八卦纹路。由此看来,那石木应该是道门中人。他既然发誓要守在妻子门前,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
他妻子的门前……莫不成就在这洞里!?
吴尚道顿时充满了力量,恨不得高喊一声:“我是希瑞!”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跌跌撞撞到了那骷髅面前,诚心祝祷:“石木前辈,弟子全真龙门后学,道号至真。机缘巧合之下与前辈在此相遇。虽然弟子也知道前辈是在看守尊夫人的门户,但是弟子走投无路,身处绝境,只得一探尊夫人洞府,绝无不尊不敬之心。想来前辈如此痴情,又有如此毅力,必然是一个修为有成的得道高人,必不以小子为怒,待小子……”
“臭小子!你到底唠叨完了没有!”
一声暴喝在洞中炸开,声波震得洞里石屑纷落。吴尚道只觉得山体动摇,隆隆水声之中似乎又多了一种石磨转动的声响,却听不真切。倒也不待他听,一道光亮从石壁中shè了出来,原来是一道石门移了开来
吴尚道眼前一晃,已经被一个人影硬生生提起,拉进了石门。不等吴尚道习惯里面的光亮,那石门已经轧轧合拢。等吴尚道睁开了眼睛,眼前果然站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清瘦男子,看不出年龄,头发却已经花白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盯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我便是石木散人。”那男子冷冷言道,声音中倒真的有石木之声。
吴尚道正要将自己如何到来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一遍,那石木摇手道:“不必多言,我都知道。”吴尚道心道:果然是高人,藏在水底下还什么都知道。莫非真的碰上个隐居的高人?
“你这娃娃心xìng不差,资质也凑合,脑袋还算好使,虽然修为弱了些,倒也算马马虎虎。”那石木一边领着吴尚道往里走,一边负手道,“我就吃亏些,收了你这徒弟吧。”
“呃……”吴尚道差点被噎住了,“前辈,我已经有了师父,不敢背师另投他人。”
“有什么不敢!”石木大怒,作sè道,“我比你师父差么!”
“师尊如父,哪怕你是大罗金仙,我也不能背父另投!”吴尚道也正sè道。
“那你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石木并指一指,那道石门便又开了。
吴尚道没想到这石木居然有如此怪异的脾气,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那石门却突然又合拢了,差点将吴尚道夹在中间。只听石木冷笑道:“我才不放你出去,免得你坏了我的灵根。你若是一天不拜我,我便一天不放你出去,看谁熬得过谁!”
吴尚道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出,突然笑道:“你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我肯定比你寿长。”那石木也冷笑回道:“我便是死了,要杀你也不过就和碾死只蚂蚁一般容易。”
吴尚道心中一阵恶寒,本能告诉他:这个石木没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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