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夜笙趴在桌上,终于如同当初那个早已远去的少女邓绥一样,哭了起来。
不再是无声落泪,而是真正地哭出了声。
曾经的少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烂漫自由,而如今听政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地哭出来。带着不甘,带着对定厄的怨恨,和始终下不了决心要定厄性命的悲戚。
定厄在外面听到了邓绥的哭声,快步走了回来。就像是她多年以前,听到她家小姐委屈的哭声,也会第一时间赶往她的身边。
奚墨从门外跑进来,带着急切,来到了阮夜笙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她用手轻拍她的背,低声哄她说:“小姐,不哭。”
时光带走了一切。
这么久了,随着邓绥的身份越来越尊贵,定厄对邓绥的称呼也是一路改变。唯独小姐这个称呼,在她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变过。
阮夜笙将头埋进奚墨怀里,咬牙切齿地哭道:“我要杀了你,你杀了我爹爹,我定要……定要杀了你。”
这一段阮夜笙处理得很有层次,恨意是满的,却不止是恨意那么纯粹,里面含着放不下的主仆旧情。她的眼泪几乎是止不住地往外流,滚烫的泪水蹭满了奚墨戏服的衣襟。戏服是浅色的,透过镜头,能清楚地看到变深了的泪渍。
邓绥恨定厄,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又下不了手,只能在嘴上说几句无力的狠话。
她像是曾经年少时那样哭泣,但是一切终究回不去了。
“不,我不杀你。”阮夜笙带着崩溃以后的哭腔,喃喃地接道:“我要让你攥在我手里,生不如死,日日痛苦!”
镜头给到阮夜笙的手指上,她攥着奚墨的腕子,指节因为用力抓握而突起,雪肌上青筋暴起。这是演戏,她并没有将力道施加在奚墨手上,而只是自己做出用力抓握的姿态,中间其实是有些空的。
手腕上其实并不痛,奚墨配合着剧情,紧蹙着眉头,似乎在无声地承受这股子带着恨意的力道。
剧情里定厄被邓绥抓出了血。
工作人员过来给奚墨的手腕做指甲抠出的印子,再抹上血痕,接着拍。
奚墨的眼睫也湿润起来,戏中的眼泪对她而言,来得是那样的轻而易举,她眼睛里水光泛滥,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紧紧抱着阮夜笙说:“小姐让我死,我便死,小姐让我活,我便活。”
阮夜笙攥着她的手,哭得浑身发起抖来:“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奚墨在听了这句话后,眼神更是一怔。
对于定厄来说,死不是绝望。
邓绥的永不原谅,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绝望。
过了片刻,奚墨像是释然了似的,抱着阮夜笙颤声说道:“好。不原谅……不原谅也好。”
“咔,过了!”林启堂激动地大喊。
两人这才松开,阮夜笙脸上都是眼泪,怎么都收不了。
奚墨的情绪却收得很快,她伸出手,下意识去帮阮夜笙擦眼泪,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手上都是血渍,这一蹭,阮夜笙的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吓得奚墨连忙收回手:“……对不起。”
阮夜笙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为什么跟她道歉,这里又没有镜子,她更是看不到自己的模样。
奚墨只好用满是血的手在自己脸上也蹭了一道,指了指自己脸上,认真地向她解释说:“你现在就像是这样。”
阮夜笙看她脸上又是泪痕,又是血渍,想到自己也这样,忍不住又哭又笑起来。
奚墨将她搀扶起来,两人走到一旁休息,冯唐唐跑过来,给她们两递湿巾擦脸。
阮夜笙擦了把脸,看到冯唐唐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像是也哭了,连忙问:“糖糖,怎么了?”
冯唐唐很委屈,对着阮夜笙哭诉:“奚姐,这是谁写的剧本,为什么邓绥和定厄不能在一起,还要一起相爱相杀,这也太惨了。要是她们两在一起,哪还有刘肇什么事啊。”
奚墨:“……”
阮夜笙听了心里更想笑,脸上端着说:“其实我也有这个疑问。”
冯唐唐十分激动,说:“奚姐,你也是我这样想的吗!”
阮夜笙点点头。
冯唐唐找到一个知音,还盼着另外一个,又看向奚墨:“阮阮,你是怎么想的呢?”
奚墨僵着脸,用湿巾擦拭上面的血渍:“我没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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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的心声,就是我们的心声!糖糖的疑问,就是我们的疑问!
直击灵魂的问话,痛彻心扉的哭诉!
我再来问出更为颤抖的一个问题:
今天你姬气值上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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