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背后是远去的屋舍,逐渐被大雪遮挡住了存在,原本落下的一行脚印也在不多时就被新的雪覆盖住。
今日雪大,庄户里的人早已经做足了准备过冬,就是田地里的庄稼都堆了秸秆盖着,不至于被冻的一个不剩。想到他们那屋子久未住人,又没有修缮过怕是窗户不严实,这狂风暴雪的怕是撑不住,善良的阿婶带了块牛皮来,想叫小茶给窗子装上,也能挡挡风雪,哪知还没到地方却见到那个日日躺在床上的病弱男子穿着单薄独自于冰天雪地中艰难前行。村子里的人她都见过,就这几日才来了两个外地人,男的生的不食人间烟火样,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人,却是孤身一人的在这雪地里,吓得她赶紧迎上去。
这冰天雪地的他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不是生病了?
阿婶踩着雪上前,看着人被冻的手脸通红,他们住的地方都见不到,怕是走了好些时候,给冻成这样。
“哎哟,谢小哥儿,你这跑出来做什么?可得回去,这冻坏了怎生是好。”她搀扶着人要往回走,谢文文却是抓住她的手腕。她身上穿着棉袄,厚厚的一团裹在身上,显得很臃肿,棉袄里的棉花很蓬松,他一按就凹进去一块。
他这几天病着,也不大见人,是而见过也不记得,遂是不记得她,只是焦急的问:
“你好,你看见小茶了吗?”
阿婶一愣,“小茶?小茶姑娘不在家吗?”
她可是记得的,那小茶姑娘对他这个哥哥可是万分上心,日日守在身边照顾,无微不至的,怎地能让他跑出来找人?
谢文文在这苍茫的雪地里寻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小茶,心底就好似被火烧一般,如今他身边也只有小茶了,是万万不能叫她出事的。
“她不见了,你见过她了吗?她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事了?”
他太着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也忘记了许是她人也不知晓小茶的去处。
果然,阿婶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懵懵然。
“出事?”
谢文文不肯回去,两人就这么站在雪地里对望,谢文文个子高出阿婶一大截,阿婶还没有他肩膀高,庄稼人约莫是劳作多,苍老的也比其他人快,脸上的褶子很深,眼角的皱纹也好几道,却显得亲切。
她抬起头去仰视谢文文,从原本的茫然逐渐想到了什么,当即神情一变。
“坏了!她别不是去后山了吧?”
谢文文拧眉看着她,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后山?去什么后山?”
阿婶原本是一片好心,可她也没有想到小茶居然冒着大雪进山,要是出了事,她这就是好心办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