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挣扎着站起身,嘿嘿笑道:“呦,这不是子孙满堂的老申国公吗?怎么,刚从姚近之那个娘们的龙床上下来,走路软绵绵的没个动静啊,这还是我记忆中那个老当益壮的高适真吗?莫不是那个小婊子的床笫功夫又有长进,可惜国公爷有心杀贼,却委实是无力杀贼了?既然无福消受,不如你去跟姚近之那个狐媚子打个商量,让我替你?”
满头雪白头发的老国公高适真,只是弯着腰,默不作声,望向这个求死都不成的藩王,“你确实不如刘茂聪明。”
高适真扯了扯嘴角,“真要一心找死,也不是这么个下乘法子。所以归根结底,你还是不想死。”
刘琮大笑道:“高适真啊高适真,我都想不明白你活到今天,到底图个什么?!”
刘琮视线偏移,望向那个与申国公形影不离的老管家,啧啧道:“难不成国公爷好这一口?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白头偕老了。”
高适真说道:“今天来这里,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刘琮突然瘫软在地,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哀嚎不已。
高适真就安安静静等着刘琮恢复正常,片刻之后,刘琮躺在地上,颤声说道:“算了,不想听。”
高适真点点头,转过身去,刚要抬脚挪步,突然停下动作,问道:“为了一个女子,至于吗?你当年要是不着急,什么都是你的了。”
刘琮喃喃道:“你们都配不上她。”
这位沦为阶下囚的藩王,颤颤巍巍伸出手,五指如钩,微微弯曲,然后又松开些,蓦然笑道:“最少这么大!”
高适真摇摇头,缓缓离去。
老管家默默跟在老国公爷的身后。
高适真走出水牢后,下意识眯起眼,躲避刺眼的阳光,说道:“陪我去趟道观,见一见那位龙洲道人。再出趟城,去天宫寺抄经。”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
姚府。
埋河水神娘娘好像记起一事,面对文圣一脉,自己好像每次都犯迷糊,事不过三,绝对再不能失礼了,她立即学那读书人作揖行礼,低着头一板一眼道:“碧游宫柳柔,拜见陈小夫子。”
陈平安没想到礼数这么大,只得作揖还礼道:“落魄山陈平安,见过水神娘娘。”
落魄山?失魂落魄的那个落魄?
站在一旁的磨刀人刘宗有些疑惑,哪家山头,会取这么个不喜庆的名字?离开藕花福地之后,尤其是因缘际会,成为了大泉供奉,职责类似昔年的守宫槐。刘宗没少打听陈平安这个人的根脚,可惜偌大一座桐叶洲,翻阅朝廷秘档,或是与年轻三姚打探口风,山上宗门,山下豪阀,就没有一个符合的。当下看埋河水神娘娘的架势,小夫子?难道陈平安是正儿八经的儒家书院子弟?可是一场大战下来,桐叶洲三座书院都打没了,陈平安这种人,若是身在其中,没理由不出名。要说陈平安畏死偷生,反正刘宗是绝对不信的。刘宗信得一位敢杀、并且能杀丁婴的谪仙人,更信得过自己和种秋的认人眼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