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山翻了个白眼,收起飞剑,算了,不多想了,先生如今棋术高超,出神入化了,自己这个得意弟子,反正是再难让先生十二子了。
这可不是崔东山溜须拍马,而是先生胸有成竹,说下一盘棋,然后拉着自己,摆了棋盘上,先生风采绝伦,捻子落子,行云流水,最终在棋盘上摆下了十二子,四无忧,中天元,再加三边线。
崔东山当场就认输了。
结果一旁观战的大师姐来了一句,“师父都让你十二子了,你也认输?”
纳兰玉牒更是惊叹不已,“原来曹师傅棋术也很厉害啊,文武全才嘞。”
先生闻言微笑点头,开始收拾棋局,动作极快。
崔东山当时看了眼先生,再瞥了眼那个微微斜眼、笑脸很金字招牌的大师姐,就没敢说什么。
玉圭宗山水渡口,一行人离开云窟福地,继续南下去往驱山渡。
至于有那黄衣芸美誉的叶芸芸,是单独离开的福地,重返蒲山云草堂。
最近一届的花神山胭脂图,有没有那位大泉女帝,叶芸芸不在意,反正没有她就行。
金顶观首席供奉芦鹰,坐在一艘渡船的雅间,神色复杂。
之前在黄鹤矶仙家府邸内,门槛那边坐着个发髻扎成丸子头的年轻女子,而他芦鹰则与一个年轻男子,两人对坐,侧对窗户。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那个年轻男人的脸庞一侧,一明一暗。
那个男人除了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外,竟然还与芦鹰拉起了家常一般,说咱们这些没靠山的山泽野修,谁的日子都不轻松,登山之路,羊肠小道,天底下哪个修道之人,不是咱们这样的野修,是在辛辛苦苦为自己谋条生路。所以等到日子好过的时候,好歹给别人留条活路,毕竟都是谱牒仙师了,该讲一讲细水流长了,所以也不要你芦鹰如何忍辱负重,如何背叛金顶观,跟那杜含灵撕破脸,完全没必要嘛……如今咱哥俩坐在这儿,聊得投缘,说句难听的,对供奉真人来说,其实差不多已经是最糟糕的境地了,那走出门后,多活一天就是赚,又没让老哥你发毒誓什么的,要惜福,不惜福也要惜命,是不是这个理儿……
反正当时芦鹰就是在一个劲的小鸡啄米,学塾蒙童聆听夫子教诲差不多。
芦鹰是真的都听进去了。
如果不惜命,他早拼命了。
当然,那个神色和蔼、笑意浅淡的年轻人,手上一直在玩一把匕首,刀光一闪一闪的,也是比较重要的原因了。
大泉京城,蜃景城一处秘密水牢内。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浑身污秽,牢狱内臭气熏天。
昔年的大泉监国藩王,竟然沦落到这般凄惨境地。
背靠墙壁,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的刘琮抬起头,望向牢狱外边的一个佝偻老人,身边还跟着个一袭黑色长褂的老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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