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影面无表情地说:“相爷今早在甲板观景,吹风染了风寒正在休养,不便见人,改日吧。”
高靖书忙问:“丞相大人身体抱恙?可否要卑职去把城中的名医请来为相爷诊治?”
“不必了,这儿有的是太医,名医还能比太医厉害?”卫疏影说完就转身回了船上。
高靖书行礼:“卑职告退。”
月明星稀,码头外来了两个女子。
出入码头的地方都由禁卫军把守,连宣州府衙的官吏都进不去,遑论她们。
李清清带着丫鬟来了这儿,但不敢离守卫太近,只是远远地眺望江上那些大船。
丫鬟指着远处的船道:“小姐,我打听过了,老爷就被关在其中一艘船上。”
“也不知道爹现在如何,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吗?”李清清娥眉轻蹙。即便不能上船探视,跟着丫鬟来这儿看看,也能让她感到些许慰藉。
江上清风明月,岸上寂静鸣蝉。
李清清默然看了良久,缓缓转身,打算离开。
丫鬟拉住她,指她看向前方,“小姐你看,那不是高同知吗?”
李清清回头时,高靖书已经走近,笑问她道:“李小姐,这么晚了,来这儿是?”
李清清撇过脸,不欲回答。
丫鬟小声答话:“我家小姐想来看看老爷。”
“是吗?”高靖书回头看了江面一眼,道,“我刚看过府台大人,顺便还去见了丞相大人。”
高靖书说起了她爹,爹比矜持重要,李清清这才缓缓开口:“我爹……我爹他怎么样?”
“府台大人现在很好,但是明日……”
高靖书的话只说了一半,脸上也再无笑意,让李清清心里顿时急了起来:“明日怎么?”
“陛下决定明日就将府台大人处斩,以正皇威。”
“什么?”李清清惊愕。
丫鬟也急得推了推李清清的手臂,“小姐,这怎么办呀。”
“唉,我追随府台大人多年,自然也急,所以为此去见了丞相大人,本想求得丞相大人救你爹,可是……”高靖书顿了顿,故作无奈地叹,“丞相大人是个重情的人,而与你爹并无什么让人动容的情分,大人未允。”
“陛下怎么会……陛下怎么会斩我爹……”李清清有些六神无主。
高靖书长叹一口气:“只怕天一亮,府台大人就会血洒宣江。”
“小姐,不如我们去求求丞相大人吧,说不定丞相大人看在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就说服陛下不斩老爷了。”
李清清无助地摇了摇头,“我进不去。”
高靖书仅是看了李清清一眼,默不作声地走了,但袖中却悄然掉落一物。
李清清还没缓过神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如雨般落下。
丫鬟拾起地上的腰牌递给李清清看,“小姐,拿着这个能进去吗?”
李清清接过腰牌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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