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一刻,两个人的目标达成了一致。
姚怀月想的是,只要能让裴知楌活下来,那我肯定也能活。
而裴知楌想的是,如果抓住姚怀月,她是不是能够带我走出二十五岁。
这各自的心事,又能对谁说?
裴知楌很直接:“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帮你也是理所应当。何况张家确实有问题,总会查到他头上,早晚罢了。”
目前更大的问题是漕运,此时此刻,朝堂之上,应该已经定下余晖是新的漕运使,不日就要离京南下。
这一番,余晖若是能发现什么固然是好,当然凭着裴良渚的德行,估计半路就会叫人截杀,可只要裴良渚有动作,就会露馅,裴知楌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他一心针对裴良渚,却并非为了皇位。
姚怀月一愣神,本能地看向马车。
马车垂厚厚的帘子,看不见王氏,不过隔着遥远的距离,她应当是听不见的,忙还礼于裴知楌:“不敢当,靖王殿下客气了,这一笔恩情我会记得,定当报答。”
“本王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王爷请说。”
姚怀月心中暗喜,想着靖王果然比宋宴干脆多了,不像宋宴,要个回报都神神秘秘拖拖拉拉的。
今日债今日了,最舒服了。
“过些日子吧,过些日子本王再来找你,到时还请怀月姑娘多多帮忙。”
得!
姚怀月泄气了。
又是一个挑起兴趣然后不说的主,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在文明社会是要被寄刀片的?
姚怀月很想这么对裴知楌说。
但是她不敢,只得乖顺地应允。
回到马车上时,王氏泪光点点,正在叹气,一见到姚怀月便抓住她的手。
“怀月,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姐姐身份特殊,不知朝中如何议论,为娘这就要回去同你父亲商量,还是要早些给月儿找个人家才好。”
也是,免得夜长梦多,还是嫁出去比较安心,何况姚怀月今年都及笄了,姚月儿更大,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
姚怀月不像古人这么含蓄,她还是觉得,如果可以,女孩子也要主动争取,所以想跟王氏推荐余晖。
“我觉得……”
王氏可怜地咳嗽了几声:“虽然是找夫婿,可你姐姐……我始终是不放心,找夫家也要仔细认真,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说的很有道理,那余晖就很合适啊!性格老实稳重,绝不会欺负姐姐的。
“所以我觉得……”姚怀月刚刚张口。
“要我说,这男儿是否有功名倒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要疼人。你姐姐性格老实软弱,要是女婿太聪明,以后肯定挨欺负,应当也要找个老实稳重的才好!”
对啊对啊!
姚怀月在心里疯狂点头!那余晖简直不要太合适啊!
“那么我觉得……”
王氏又开始絮絮:“功名啊,是要有一点,一点没有的话人家会笑话你姐姐,说你姐姐是从外面回来的,难怪挑不到好夫婿……可也不能功名太盛,自古以来钟鸣鼎食之家往往冷性薄情,我的女儿须得平平安安的。”
姚怀月点头点的都有些累了,心道那余晖简直完美符合啊!人家是将军,而且是少将军,上面还有余老将军和他师父辛槐大将军,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头上。
而且余家的传统,据说余家老老太爷就只有一位夫人,余老将军也只有一位,这属于家风良好!
而且看余老将军对夫人云氏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嫁过去准没错,余家都是会疼人的儿郎。
“所以那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王氏的神情忽然变得特别严肃,“绝对不可以是武将!”
“为什么!”姚怀月总算问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王氏“啧”了一声,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你不知道,这武将啊,难免粗心大意,而且常年在外征战,家中只剩你姐姐一人可怎办?余将军的夫人就是个例子!而且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这当将军的出点什么事战死沙场,你姐姐的后半生……”
王氏说着,就像是眼见着了似的,泪水已经摇摇欲坠,伴随着哽咽的声音:“可怎么过啊……”
姚怀月老老实实把余晖这个提议按下不表,王氏却忽然抬头问:“方才,你一直想说什么?”
“儿……儿想说……母亲的提议甚好,父亲一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