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珩叹了口气,终是忍不住捏着她的指尖将锁头送进锁眼。
手劲儿一转,锁扣松开,温雪杳扶着盖子将盒子打开。
入目是厚厚一叠房契、地契,上京城中的各式铺子,还有郊外的庄子,粗粗一扫足有百余张。
她微张着唇看向宁珩,“怎么会这么多?”
对上青年忍俊不禁的眼,他抬手朝两人床头一指,“还有一箱,不过那里堆放的不甚值钱,值钱的如今都在你手里了。”
温雪杳脑子虽混沌,却也意识到这是紧要事,是以未等对方再开口,她先一步“啪”地一声合上盖子,然后小手捂住对方欲启的唇。
组织道:“阿珩哥哥,你先莫要说了,我脑袋晕。恐你说再多,我明日一醒也是只字片语都记不住的。”
宁珩被她郑重的模样逗笑,明日便记不得了?
喉结一滚,他捧着人的手心落下一吻,才将那软嫩的小手从自己唇上拿开,攥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把玩着。
边道:“不急,只是前日应了要将管家之事交予你,怕你见我迟迟不动难免多想,这才想今日同你交个底。”
闻言,温雪杳忽地想到新婚夜那晚,宁珩趁着她半梦半醒之际问了句想不想学管家。
管家这事向来是府里的主母,也就是大夫人要做的。
如今宁国公不在,他的那些姨娘也随他住在南城,偌大的宁府此前也就只有宁家兄妹二人。
是以这执掌中馈的事便一直由宁宝珠操持着,如今她嫁入宁府按理说的确得将府里的事操持起来。
好在这些事她早有心理准备,于是在当夜宁珩问及时,就在半梦半醒间接了句话,将此事应了下来。
不过第二日醒来两人因前夜睡得太晚,醒来就不早了,主要是宁珩居然有赖床的习惯。
此事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温雪杳都觉得又惊讶又好笑。
总而言之是新婚第一日虽也没闲着,却是也未来得及再提此事。
这不,第二日两人随温雪杳回门,自然将此事又耽搁了下来。
不过温雪杳才没像宁珩说得那般多想!
她反驳道:“我又不是贪图你家钱财,哪有那么急,就算是宁姐姐一直管着,我也不会有闲话的!”
宁珩盯着那张神色格外灵动的脸,心里发烫,将人的手攥得更紧。
无奈失笑道:“是我急,总行了吧。”
温雪杳喃喃点头。
“但宝珠总归是要嫁人的。”
“我省得,阿珩哥哥,这些我以前在温府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虽我家......”温雪杳说到这,盯着那一箱子,心里一沉,“虽我家,比不上你家需料理的多,但我能慢慢学着掌管起来的。”
那比不上的又何止一点点?其实温雪杳的嫁妆已是足够丰厚,可若放在宁珩今日推出来的这两个箱子面前,就多少有点不够看了。
她其实还想问宁国公府哪来的这么多......但心有狐疑,她也知晓自己的酒量,还是改日清醒再细细同他说。
正这般想着,脸上的软肉忽地被人捏了一把,“阿杳,日后宁府就是阿杳的家。”
宁珩这是在纠正她方才那一番“你家、我家”的言论。方才那话的确生分,温雪杳没有反驳,乖乖巧巧应是。
这般柔软好拿捏的模样,落在宁珩眼中,他心里又是一紧。
没忍住又抚了抚温雪杳红彤彤的小脸,叹道:“本想同你再叮嘱几句你表哥家的事,现在看来也是不能了。”
这话宁珩今日在温府饭桌上就偷偷同温雪杳暗示过,不过是那时不明他说的竟是路表哥家的事。
温雪杳迷糊应下:“今日是不行了。”
说着,她已经起身往床上瞄,酒意彻底上头,再不睡下她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下何事了。
她当即从凳上站起来,催促道:“阿珩哥哥,我想歇下了。”
宁珩嗓子一哑,扶着人来到床边。
他俯身将温雪杳的鞋袜一并褪下,拍了拍她的小腿,后者心领意会,一个打滚儿便翻进床里裹上被子。
瞧着她迫不及待就要入睡的模样,宁珩不禁哑然,随后也脱去鞋袜在床上躺下。
床底,一大一小的两双鞋并头摆着。
床上,一左一右的两颗脑袋紧紧贴着。
宁珩长臂一捞,将裹着被子几乎快贴到墙上的人捞回怀里。
或许是身后的怀抱过于温暖舒适,娇小的身子不禁又往后钻了钻,寻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将脑袋靠在身后硬朗的肩上。
温雪杳第一次主动亲近他,虽是半睡半醒下办的模糊事儿,可宁珩还是忍不住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