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说着借机一指立在一边的永常在,“便是别人不行,凌之这就是个现成儿的!她在我身边伺候两年了,宫里的一切规矩全都学得明明白白,她必定能将你伺候的妥妥帖帖的。你就带她去!”
永常在登时一张脸通红,一颗心跳得乱了套去。
她想去,自然想的;可是皇太后却在这个节骨眼儿将她推出来,她才不至于不明白皇上会不高兴呢。
她快速地想了想,掂量了一番,这便赶紧蹲礼,“皇太后不去,妾身也不去!小妾自打进了宫,就在皇太后跟前伺候,小妾自不敢说皇太后是一天都离不开小妾,不过小妾自己可当真是一天都离不开皇太后。”
“若是小妾跟着皇上去了,便必定得时刻悬心皇太后去,想着皇太后吃得香不香,睡得好不好……倒叫小妾没法儿专心伺候皇上了。”
“小妾这便求皇太后、皇上,还是叫小妾留下来,继续伺候皇太后吧!至于皇上身边儿,自有那么多姐妹们去,绝不缺少小妾一个。”
皇帝都不由扬眉,很是看了永常在一眼。
皇太后更是有些意外,盯着永常在,竟是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永常在便又笑,“必定是皇太后觉着小妾伺候得不好,这才舍不得皇贵妃娘娘走。皇太后尽管放心,小妾必定伺候得更加谨慎,万万不叫皇太后觉着舍手去,可好?”
皇帝薄唇轻勾,“永常在今年十九了吧?嗯,长大了,果然懂事。”
皇太后如何听不懂儿子的弦外之音,不由得一拍迎手枕,“皇帝这是说我这当娘的不懂事了呗?”
“儿子岂敢。”皇帝面上依旧笑眯眯,“儿子是说,永常在终究是皇额娘亲自教出来的人,若论起伺候皇额娘来,那自是永常在最是娴熟。便是皇贵妃不在,皇额娘也必能叫永常在伺候的好好的。”
不管皇太后乐不乐意,皇帝还是带了婉兮一起走。
皇帝却也小心哄着额娘,八月十六日刚起銮赴木兰,两日后的八月十八日,就派福灵安到避暑山庄皇太后的行宫去给皇太后问安;又过两日,八月二十日,皇帝再派侍卫灵保,赴避暑山庄、皇太后行宫问安。
皇帝礼数这样周全,倒叫皇太后原本对婉兮一肚子的怨气,反倒发不出来了。
.
皇帝圣驾进了木兰之后,皇帝一路连日行围,永璇和永璂两位皇子,还有绵德、绵恩两位皇孙,自都追随皇帝左右,各自施展本事。
每日行围,两位皇子、两位皇孙必定都有斩获,各自都送到皇帝面前去讨赏。
小十五看着就也着急了。
可惜小十五太小,谁能叫一个五周岁还没到的小孩儿去射猎去呢?
婉兮悄悄儿地早就与语琴一起,按着她当年穿戴的那“鹿人”的衣冠,预备了一套小的去,也给小十五披挂上。婉兮再取出当年的那枚海东青的腿骨做成的鹿哨子,佩挂在小十五脖颈上,叫他每日在皇帝跃马行围之前,先使劲儿吹一阵。
婉兮教给小十五,这叫帮皇阿玛、皇兄、皇侄儿们,一壮声威去。
皇帝自是高兴,每次出发之前,都叫所有人在马上看着小十五一个人表演。倒叫这么多人都成了小十五一个人的陪衬去。
原本是与此次行围毫无关联的孩子,这会子反倒成了唯一的主角。
绵德忍不住与身边侍卫嘀咕,“皇贵妃高明啊~~这一来,非但叫十五叔参与进来,还叫咱们行围的斩获也与他关联了去——倒仿佛咱们的好运气,都是从他这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