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的预感倒是没错,这个晚上她坐在镜前,从灯光初燃,一直看着那支红烛落下烛泪……最后点点嫣红烛泪落满烛台,整根红烛都燃烧殆尽,她终是没能等来内监传旨的消息。
苏州行宫,皇上去了又回,前后两次驻跸,上天便也是给足了她两次机会。
可惜两次机会,却都叫她生生地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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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皇帝即奉皇太后圣驾离开苏州,朝南京去。
渡江之日,皇帝亲自登上皇太后御舟,扶着皇太后的手肘,立在船楼甲板上观看江上风景,兼与两岸观瞻之地方官员、百姓挥手道别。
这一刻的盛况,婉兮等随驾的内廷主位,还有大臣们,同在自己的船上共襄盛举。
婉兮的船因就跟在皇帝与皇太后船的后面,因距离近,婉兮便先听见御舟上传来些嘈杂的动静。婉兮抬眸看向皇帝的御舟,隐约见撑船的水手们队列中有些杂乱。
婉兮忙问玉蝉,玉蝉下去问了,忙回来禀报:“……是皇上的御舟上两个水手生事。已经压服下去了,主子放心吧。”
婉兮却反倒更是蹙眉,“皇上御舟上的水手生事?怎会如此?”
皇帝南巡是国之盛事,皇帝一向对随驾的大臣、侍卫、水手们封赏丰厚。便在两天前,皇帝还刚下旨:“自京随来水手网户,著各赏一个月钱粮。江南水手头目等,各赏一两重银锞二锭。水手等,各赏一两重银锞一锭。其河兵一千名,各赏一个月钱粮。驾驶渡江桨船兵二十八名,著加倍各赏两个月钱粮。”
这般丰厚的恩赏,又是才过两天,这些水手们正应该心沐皇恩,谁不卖力的时候儿?怎么还会偏赶在回銮渡江的时候儿闹起来了?
这怎么听着,都有些不合常理。
“玉蝉你这回去问清楚些,别叫他们敷衍了你,回来细细说与我听。”婉兮吩咐。
语琴也不由得有些纳闷儿,低声道,“按理当御舟到了江浙这边来,御舟上的水手便都是两淮盐政负责招揽挑选的。因是伺候御舟的,必定都是两淮盐政私下里都给足了银子,必定不叫滋事的,这才能放到御舟上去。”
婉兮便也点头。终究因吉庆曾为两淮盐政,第一次南巡的时候儿,御舟上所有的水手便都是吉庆安排上来的,彼时因齐心协力、面貌极佳,婉兮倒也颇为有些印象。
语琴小心地吸一口气道,“如今管着两淮盐政的是高恒,便是慧贤皇贵妃的兄弟……”
婉兮便也是眯了眯眼,“这会子水手生事,皇上必定震怒。那这水手既然是两淮盐政负责招揽挑选的,那高恒便会担责。”
语琴点头。
婉兮指尖不由得扣住袖口,“更何况此时高家又不止高恒一个人在江南,还有慧贤皇贵妃的堂兄弟高晋,此时正为河道总督呢~~而这个高晋,说巧不巧,正好还是吉庆的儿女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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