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轻哼一声,“可不是?便是在箭亭练习骑射,永?但凡射不中,或者落在永?他们下头,便必定要发脾气,整治谙达的。教习骑射的谙达们无奈,只得悄然将他的箭在靶上给挪到靶心去。每次与永?竞射,谙达们都判永?赢。”
愉妃也是冷笑,“怨不得永?那孩子,那么大的怨气!也是,这才九岁大的孩子,谁不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儿,竟能被永?欺负成那个样儿。”
愉妃垂首顿了顿,“若此说来,便也难怪舒妃竟然能放下当年的恩怨,回头又去找令贵妃,联起手来了。”
永琪眸光如静静的水波,“那一场争斗虽然与儿子无干,可是儿子倒也从中汲取教训。儿子这会子已经在勤于修习回部语言。相信过年的时候儿,皇上召见回部伯克,儿子便可在回部伯克们面前,小小展示一番了。”
愉妃不由得惊讶,“你已在悄然学回语?”
永琪含笑凝望母亲,“是,儿子倒是听出了令娘娘的心意所在——今年若说什么旗下话最该学,那自然是回语。”
“如今回部平定,可是朝廷与回部之间,最头疼的便是语言与习俗的不通。便是内务府下编入了回人佐领,可统共人数也不多,选不出多少通译官来。这会子朝廷最需要的,就是多一些精通回语之人。”
“额娘忘了,其实皇子学回语的规矩,是在康熙爷爷的时候儿就定下的课程。皇阿玛他都是从小习学。那儿子自然要紧紧跟从皇阿玛和皇老爷爷的教诲,将这回部的话全都学通了,也便于协助皇阿玛处理回人事务。”
愉妃欣慰又激动,抬眼间已然是盈盈泪花。
“好孩子……你比为娘我更有眼光。我倒是不喜欢那令贵妃,可是你却肯从令贵妃的话里听出真义来。可惜那皇后和永?总当令贵妃全是设计,这便必定不肯用心去学;而你逆势而起,若因此而熟练回语,到时候儿在你阿玛面前替你阿玛赚了脸面回来,你皇阿玛心下必定将你看得比永?更重了去!”
永琪儒雅而笑,“额娘放心,儿子今年都二十了,哪儿还能比不上一个九岁的小孩儿去?如今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儿子心下都有数。”
愉妃也是欣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永琪啊,额娘如今的处境你也知道,怕是很难再帮衬上得你什么去。可是老天垂怜,你冷静、睿智、懂事。故此额娘放心。”
愉妃轻轻拍着儿子的手臂,“……只可惜你子息有些弱,连着没了两个孩子。若你能再为皇上适时添一个皇孙来,那皇上必定在心下对你更重。”
永琪含笑点头,“额娘放心,儿子一直在忙这事儿。子息,必定来到。”
愉妃听了,两眉轻扬,便是笑了。
愉妃笑了一会子,还是叹了口气,“你今儿既然进内廷来请安,那便也别只来看我。去,到配殿也去瞧一眼鄂常在吧。”
永琪微微犹豫,“可是鄂常在她……连累了额娘。”
愉妃爷忍不住叹气,“谁说不是!若叫我自己来断,我巴不得与她离得远远的!可是——咳,好歹为了你媳妇儿,为了叫她赶紧为你诞育子嗣,你还是去瞧瞧她吧。”
愉妃已然暂时放下了私己的恩怨,可是永琪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
愉妃便催,“永琪啊,快去吧……为娘这会子不至于小心眼儿,你不必为我顾虑。”
永琪却是摇头,“额娘误会了,儿子不是为了这个。”
永琪缓缓抬眸,“额娘可听说了,皇阿玛刚刚下旨,叱责我岳丈鄂弼?”
愉妃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话儿说的?鄂弼他做了什么,竟然惹皇上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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