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才初嫁入定王府,这等猜测即便敢对定王说,却不好贸然跟谨妃提,只能压着。
一行人到得谨妃所居的德音殿,隋丽华兴冲冲的寻来笔墨给谨妃看她习字的进益,谨妃夸赞不止,因一路心情愉悦,那气色竟自好转了些许。
定王也不忍打断谨妃笑意,暂未深问隋丽华之事,只趁着空闲跟谨妃道:“过阵子便是外祖父的忌日,母妃能否请父皇恩准,去铁甲寺为外祖父上柱香?”
铁甲寺是隋家的家庙,因隋家数代忠魂,战死沙场无数,不少人尸骨无存唯有铁甲染血收回,埋在寺后的石碑之下,便得此名。
谨妃闻之讶然,“父亲的忌日,我在宫里的佛殿进香就是,如何能去宫外?皇上怕不会同意。”
“儿臣这几日总梦见外祖父,也数次梦见在北庭镇守的舅舅,心中不安。”他当着隋丽华,毕竟不能直言,只肃了神色,道:“母妃务必求得父皇允准,这是件大事。母妃自进宫,连回府省亲之事都未有过,这回是为外祖父和舅舅,父皇未必不会同意。若父皇当真不许,便由儿臣去求。”
他说得极严肃,俨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谨妃毕竟深知儿子性情,知他不会无缘无故突发奇想,母子心意相通,默了片刻,便道:“我去试试。”
定王又沉声道:“请母妃务必放在心上。”
谨妃亦现出郑重神色,“放心。”她今日强撑病体去赴宴,虽得隋丽华取悦气色好转,身体毕竟不支,站了会儿,便由人扶着去美人榻上歪着,像是要小憩的模样。
定王不再打搅,带了阿殷辞别。
待得两人一走,谨妃才招手叫隋丽华过来,“方才在玄素跟前,怎么不说实话?别当我是傻子,皇后哪会好心去请你母亲来陪我。说,是怎么回事?”
隋丽华稍现赧然,将捧在手里的字搁在旁边,低声道:“并非我故意隐瞒,实在是……姑姑,定王表哥新娶的这个王妃,当真是以前临阳郡主府里那个庶女吗?表哥怎么会愿意娶她,这样的身份,居然也能成为侧妃?”
谨妃对她素来疼爱,闻言未见不悦,只是道:“她虽出身不高,却极有才干,性情好,又立了不少功劳,当得起侧妃的位子。至于玄素,他既然看中了,自然是要娶进门。”
“我还以为表哥对谁都看不上呢……”隋丽华靠过去,紧贴在谨妃身侧,“我在南郡的时候听见这消息,都没敢相信,还想着是表哥的什么谋算,谁知道是真的。”
谨妃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似是安慰,又道:“方才的话,你还未回答我。”
隋丽华躲避不过,便软声道:“是我回来的路上碰见金城公主府上的人,跟他打听定王表哥成亲的消息。皇后想必是从她那里得了消息,只不知为何来请我。表哥与金城公主素来不睦,我怕表哥生气才没敢说,姑姑别怪我。皇后娘娘是什么打算我不清楚,我却是真心担忧,想陪伴姑姑,绝没有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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