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郡主说着过去,身旁的谢淮裕安静地听着。
忽然间,他感觉到妻子的语气微顿,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我刚才回想着过去,想到明昭曾为铮儿挡刀一事,却不知为何,还想起了一些别的……”
之前救下纪芜时,荣安郡主派了护卫回京都,因此知晓了许多永安伯府里的事,其中包括一些被封锁了的私隐。
就比如,乔姨娘有几次想将纪芜置于死地,却被纪明昭救下之事。
从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荣安郡主并不会觉得什么。
可如今细细想来,却觉得巧合实在是太多。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可巧合的事情一旦多了,那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谢淮裕虽然了解妻子,可毕竟不是郡主肚子里的蛔虫,况且有些事情护卫回禀时,他不一定都在身旁。
夫妻俩每天都会有说不完的话。
眼下瞧着荣安郡主是个爱说的话痨,实则平常时候,是谢淮裕说得更多。
因此,有些事情郡主能够想起来跟丈夫一起分享,有些事想着想着就给忘了,回头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再说。
所以,当听到妻子的语气越发奇怪时,他适时询问道,“还想起了别的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分析。”
于是,荣安郡主坐直了身体。
先在心里面捋顺了一遍,然后将一些未曾来得及告诉丈夫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嗯……你觉得明昭为铮儿挡刀一事,有些蹊跷?说来,当初发生这件事时,我记得你脸上就曾有过疑惑。”
哪怕是几年前的事,可只要事关妻子,谢淮裕总是记得十分清楚。
“当初……我有过疑惑吗?”在自己的事情上,荣安郡主并没有太好的记性。
她仔细想了想,没能想起来,干脆就放弃了。
“明昭为铮儿身受重伤,这事儿我本不该有所怀疑,可一旦有了困惑,总觉得其中诸多疑点。”
再度思量片刻,荣安郡主冲着门外吩咐一声。
屋门敞开,护卫从屋外进来,向夫妻二人行礼。
“起来吧,”荣安郡主从小几的抽屉里捞出纸笔,唰唰写下几个字,交给护卫。
“帮我去办件事情,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这件事办完,给你放三个月的假,所有花销我全包了。”
*
郡主夫妇两人的事,在另外屋子里的纪芜跟谢铮自是无从知晓。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被清冷的声音打破,“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从两人在软榻上坐下以后,他便近乎贪婪地打量着她。
这些日子里,纪芜被郡主夫妇养得非常好,再加上有太医跟着,完全瞧不出怀着孕却被重伤的样子。
如今他们俩坐在一起。
相比之下,谢铮看起来更像是那个被人追杀,还身受重伤的人。
“已经没事了,幸好遇见了你的父母,”纪芜转过头来,目光与他对视。
瞧着他如今的模样,忍不住心疼。
轻轻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来,捧住了谢铮带着些许胡茬的脸,“倒是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脸颊被温热的双手捧住,陌生中混着些许熟悉的气息,透过那双手传递到鼻腔之中。
虽然一早就确定,她是真的回到了京都,就在他身旁。
这一刻,谢铮仍然无法抑制心底深处的失而复得,凑过去吻住了纪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