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家孙女都嫁给沈鸿两年多,木已成舟,总不能因为这些事就灭了自家孙女婿。
“哎,千挑万选的,怎么就选了……怪我。”
瞿老爷心下烦闷的厉害,瞿小金心中也很是不安。
沈鸿一时之间也编不出自己同孟以非仇深似海的故事,只能说是不小心被撞了下,磕到了头,弄得十分狼狈,而且孟以非还拒不道歉,性情怪异,他有些不开心。
但只这一点小事,就差点让人家好好一个人,丢了性命,瞿小金如何能过意得去?
瞿小金再傻白甜,她也知道,以瞿家对烟土的恨,知道瞿家自己人沾了这东西,阿爹说不定真一生气就把人沉了海,便是不杀人,也不会让这位先生好过。
仓库离海边很近,夜里风冷,瞿小金神色忧虑,两只手轻轻地揪在一起:“都是因为我丈夫随口抱怨,才让下面的人误会了,以至于差点害孟先生出事,我丈夫也非常担忧……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办到的……”
孟以非沉默半晌,忽然道:“你的丈夫是很担忧,他急着向你解释,急着向你的家人解释的,是希望你们别把他和想害死瞿正的人扯上关系,他很忧虑,担心他自己的前程,但他绝不会把我这么个小人物放在心上。”
瞿小金一怔。
孟以非幽幽道:“如果一个人真能装一辈子,半点坏事不做,到也不是不行,但他若在决定装一辈子之前,先要把坏事做尽,之后想浪子回头,也要看苦主答应不答应。”
瞿小金有点听不懂,可又不自觉的,有一点明白。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孟以非举步向前,将瞿小金护在一侧,送她离开小巷。
瞿小金略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向外走。
孟以非忽然又道:“沈鸿想杀我。”
他这话说得极肯定。瞿小金浑身微颤,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丈夫。
沈鸿,真的是会随便就害死人的那种人吗?
他不是最讨厌旁人高高在上的嘴脸?
就连瞿家的几个世交家的公子,偶尔对佣人说几句刻薄话,他也会看不惯的。
瞿小金小声地叹了口气,她生在瞿家,性子却是与父兄祖父不同,她只想过踏实的,安稳的日子,她钦慕自己的丈夫,喜爱他的才学,喜欢他一身文气。
瞿家人都不怎么爱读书,无论男女,都性情爽直,遇事强横,她从没有见过斯斯文文的人,和沈鸿成亲,看他吟诗作画,看他不疾不徐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外面苍茫的人世,他丝毫不在意。
瞿小金心里就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飘在天地白云间的人。
她自以为很了解枕边人,可这两天,她却总觉得自己的丈夫,好像变得很陌生。
她不明白是为什么。
人还是那个人,但感觉就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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