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娘子讷讷的,实在没想到北毓会这样回答。她自己来时也觉得,一群才子求一个丫鬟的字帖,真真是高抬了丫鬟,传出去,非但不失丫鬟主子的身份,还要大大地提升她的名声。届时人人都要说一句,连丫鬟都有如此素养,那小姐该当是何等才学出众。
她没想过北毓竟会有拒绝的意思,可北毓的问话,她也真答不上来。因为若写字的是北毓本人,外面的公子们还真不敢开口就要墨宝。堂堂一位侯府闺秀的墨宝,别说是特意写的,再送与旁人。就是她写坏了不要的,公子们都不敢开口讨要。说出去,一个不相干的外男收了一个姑娘家的手书藏着,这算是怎么个事情,这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一个小丫鬟,诸位公子肯开这个口,都是抬举她了。说穿了,不过一趣,哪至于想这么多呢。
管事娘子暗暗在心里怨北毓不配合,却也不敢多话。只又多瞅了她一眼,暗忖明明小姑娘看着这般安静宁和,怎么一开口,却这么呛呢?原真当她是个脾气好的,未想却是看走了眼。
不理会管事娘子心里在想什么,北毓回过身来,又冲着小姑娘们道:“倒要诸位姐妹看了笑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在朔北时,家里只得我一个女孩儿,没一个姊妹,因此自幼念书,都是玄襄陪着我的。家里也没特意请西席,不过是先父闲时,盯着我们写两笔字罢了。玄襄的字,也算是先父一手教出来的,不过也就这一点拿得出手了。”
小姑娘们脸上现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原本一个小丫头竟有如此一笔好字,还让她们惊诧,可听到北毓提起谢怀安来,就不再疑惑了。她们虽囿于内宅,且谢怀安也离京十余年了,但一点传闻总还是听说过的。尤其提到谢怀安的书法,这是连今上都曾开玩笑地说过自愧不如的。就是如今,有些人家里还藏着谢怀安的手迹,小姑娘们虽看不到,听总还是听说过的。
因有这一层关系,小姑娘们不由释怀了一些。若说一个小丫鬟的字竟如此出彩,盖过了所有人的风头,并由此让人不快的话,有了谢怀安这层虎皮,众人的焦点也就从玄襄的身上转移开了。
不是这丫鬟有才,不过是她运气好,竟能得到谢怀安的指教罢了。可丫鬟到底还是丫鬟,就是再写得一手好字,又能如何?
笑容重新回到小姑娘们的脸上,气氛又轻松起来。甚至也有小姑娘上前,友善地冲北毓道:“既是得谢将军教导,谢四姐姐的字一定也是极好的。”
淑毓却不肯放过北毓,她想起刚刚自己还嘲笑过北毓才勉强读完女四书,转眼大家竟都开始把她当书法大家看待了,心里就觉得憋闷。她道,“原来四姐姐竟是深藏不露,真是连我们姐妹也都被你骗过了。我原还道四姐姐真是力有不逮,原来……竟是不屑与姐妹们一较诗力呢……”她说着,垂下了头,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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