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贾珍又笑道:“大老爷和琏兄弟都不是一等一的官儿,上头的官儿多着呢,不止预备万寿节礼和千秋节礼,还有上峰们的三节两寿,略怠慢一点子,难免考绩上就不能如意,到那时,后悔都来不及。”
里里外外的人听了,都笑道:“珍哥儿说得极是。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太太疼了大老爷一场,总要想得周全些,东西银钱宁可多带些,别带得太少,反耽误了正事。”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是怕他们带银钱东西多?只是怕大老爷拿了那钱去做一些倒三不着两的事情,未免玷辱了祖宗。”
其内便有族中的老妯娌笑吟吟地开口道:“何至于此?赦哥儿谋个外放的缺,就是长进了,也是增光添彩的事情,国公爷在九泉之下定然欣慰。何况,赦哥儿跟前还有琏儿呢,前程就在眼前,断不能因为舍不得钱,就耽误了孩子们的要紧事。”
她是贾代善二弟的媳妇,贾代善是长子袭爵,下面尚有兄弟,老国公夫妇仙逝后便分了家,但仍旧都住在宁荣街,只是二老太爷如今早没了,倒留着老太太还在世,也是眼明心亮的人物。贾赦一房兴旺在即,自然替他说话,何况谁不知道贾母偏心贾政?贾赦这名正言顺的长子倒住在马棚后头,方才听贾芾那孩子说梨香院是他们家,这老太太心里酸楚得不得了,这都到什么地步了?梨香院不过是一处院落罢了,竟成了他们的家!
贾母听了,只得道:“既然如此,且先去账上支银子,再开库房挑些东西带走。不过,千里迢迢的,路上风波迭起,竟是别太多带了,免得让人觊觎。”
贾赦哼了一声,道:“老太太放心。”
贾母又命贾政陪着一起过去,因王夫人管家支用的银两也都是从总账上出,所以她只管着内务,开销多少去往账上支,库房并不是她能管着的,不必她过去。
贾赦想了想,叫上了贾珍和贾琏,带人开库房。
贾珍一人继承了宁国府,宁国府的家业不比荣国府差,而且他们不如荣国府枝繁叶茂,开销少,反倒更富裕些,见到荣国府的库房,倒不如何在意,只笑道:“大老爷和二老爷只管去办正事,我在外头和管家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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