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独贾史王薛四家,其余王公之家都有这样的毛病,不过是或重或轻。倘若有能力倒还罢了,偏生没能力还占着高位,其家人皆倚仗权势,无所不为。
卫母沉默不语。
大概这是许多老人的通病,明知毛病却不肯治疗,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若兰心中对卫伯自无尊敬之意,但卫家毕竟是祖父留下来的卫家,家族之荣,在于每一个子孙,难以做到冷眼旁观。
卫三婶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人未进屋,声音先到,乃云:“老太太,程家的大太太带着一群人气冲冲地赶过来了。我先过来跟老太太说一声,好歹叫兰哥儿避避,我瞧着她的模样竟是来寻兰哥儿的晦气,故选在兰哥儿休沐之日过来。”
卫三婶不掌家不理事,只管他们三房一干事务,兼卫若兰心性平和,待他们三房和大房无异,因而养成了爱凑热闹的性子。
卫若兰站起身对她行礼,道:“多谢三婶的通知,侄儿却不怕他们。”
卫三婶站住脚,想了想,拍手笑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他们家的女儿寻死觅活,那是他们家的事情,他们家先前传出流言来就该想到一旦达不到目的会是这样的结果,和兰哥儿你有什么相干?你又不曾逼程大姑娘去死!”
一语未了,程太太已经进来了,听了她这番话,火冒三丈地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婉儿就该死不成?”
在卫伯府,卫三婶认为最值得她巴结的人就是卫若兰,自己儿子都没志气,也就是寻常纨绔,斗鸡走狗为乐,有人庇佑他们不受达官显贵的欺凌即可,横竖他们有自知之明也不会跑去欺男霸女,做违法之事,因此她处处护着卫若兰,高声道:“我又没说程大姑娘该死,我说程大姑娘寻死觅活是你们家的事情,难道错了?流言不是兰哥儿放出去,兰哥儿起先也无意和你们家结亲,你们为了逼他答应,行此昏招,怨得谁来?”
卫三婶挽了挽袖子,冷笑道:“我平时最瞧不起你们这样的算计,算计不成就是别人的罪过了,怎么不想想自己打的是什么主意?更可笑的是,世上有一干人明知被算计了,却因为清白二字受世俗束缚不得不忍气吞声接受结亲,殊不知越发助长了你们这些人的算计。我就赞同兰哥儿的意思,死与不死都是你们自己家作的,和他不相干!”
程太太说不过她,掉头看向卫若兰,怒声道:“兰哥儿,这是你的意思?你竟真的这样无情无义,看着婉儿去死?”
卫若兰冷漠地道:“府上散播流言逼迫我时,怎么就不想着情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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