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一名官员带着官兵过来,已经到了荣国府三间兽头大门前,刚出了仪门的贾琏顿时心惊胆战起来,脸色苍白,神情惶恐,唯恐自己家和宁国府同样被抄家,不想那个官员和官兵并没有进门,只停在门口抬头看高挂的匾额,头微笑。
见那官员身后跟着十来名官兵,神情举止十分严肃,不像是来自己家生事的模样,贾琏心神稍定,走上前去,拱手道:“不知大人到了门前,有什么吩咐?”
那官员看向贾琏,面露疑惑之色,道:“你是?”贾琏虽然常替府中办事,但也只是和家中有来往的世交应袭相熟,朝中还有许多官员他不认得,别人也不认得他,何况这二年多在家中守孝,这两位官员瞧着他面生,故有此问。
贾琏忙道:“家父为荣国府世袭一等将军。”
那官员听了便即了然,脸上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隐隐有几分憎恨,含笑问道:“你便是荣国府的琏二爷?久闻大名,怎么今儿却站在门口?”
贾琏陪笑道:“听宁国府被抄了,过来瞧瞧,到底为的是什么。”
那官员诧异道:“难道你们没听?”
贾琏面上一红,十分羞愧,贾赦虽是袭爵,却并没有实缺,贾政虽是实缺,却品级太低,平素都不能上朝议事,因此朝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不大容易知道,贾琏一叹,随即焦急起来,便是家中还有昔日荣光,如今也都不中用了,只得开口道:“因家中父母刚出孝,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敢问两位大人,今儿团团围着宁国府,果然是罪名已定?查抄其家?”
拔出萝卜带出泥,贾琏最担忧的便是因宁国府之事牵扯到自己家。
那官员闻得贾琏之语,静静凝视着他,半日方笑道:“圣人仁厚,若不是罪名已定,怎会忽然查抄其家?此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乃是有人弹劾宁国府违制亏空、国孝家孝聚赌、并与男女厮混,还有草菅人命、包揽诉讼、重利盘剥等等。”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罪名,最大的罪名便是亏空和结党。宁国府虽不如荣国府赫赫扬扬,但是毕竟是贾家之长房,亦有许多不法之事,较之荣国府更为不堪入目。
完这话,这官员又笑道:“眼下并非牵扯到府上,琏二爷大可放心。”
贾琏闻言一怔,随即讪讪一笑,刚刚放下心来,却听这官员仿佛不经意地提醒道:“听不仅宁国府做了这些事,琏二爷也做了不少?若是圣人知道了,恐怕府上也逃不过。”
贾琏登时大吃一惊,慌忙道:“我做了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怎么就到这里了?”
那官员冷笑一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贾琏忙道:“我并没有做过,哪敢承认?还请老大人明示。”
那官员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不已,眉梢眼角俱是不屑,道:“听琏二爷很是帮人办了许多官司,不知道一年能得几万两银子?出来好叫咱们知道,也倚仗权势去包揽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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