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新又补充一句，“一点小意思，很适合你用，一定得收下，啊。”

吕红顿时满脸羞色，推辞说，“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什么你的我的？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朋友嘛，收一点小礼物，怕什么？起码，我不会害你吧？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代市长！况且，这东西是专门给你带的，你如果不要，我只有扔掉，那岂不太可惜了！快拿着。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古话啊？”

“什么古话？”

“长者赐，不可辞。我是长者，起码也算是老大哥吧，按照古礼，送给你礼物，你也不应该推辞。”

吕红不敢抬眼看他，正心里慌乱无主，迟疑不决，市长已经拿起天香露，塞到她手上，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小声说，“小青年，勇敢些、大方些。”

吕红再也没有勇气推辞，赶紧说了一声，“那就谢谢了！失陪。”提着礼物，拔腿就走。

花成新笑咪咪地赶上前去，把门打开，又轻轻地拍拍吕红的后背，亲切地轻声叮嘱：“直接把东西送回去吧，不要上班了，慢点走。”看着吕红迅速离去的背影，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乐滋滋的回头，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就给小包打电话要车。他觉得，事情已经进展有五分了。

钱老板慢条斯理地对玉灵市中学改制办公室成员说，“是你们市委一把手，跟我达成了共识。你们不相信，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一问。”

众人尽管已有一些思想准备，听他明确说出，还是都一愣。

人事局副局长陈思进忍着一腔怨气，追问道，“能不能请你明确告诉我们，你和任书记达成了那些共识？”

大家的目光“刷”地一起射向钱老板。

钱老板依然不慌不忙地说道，“意向书你们不是都听了吗？基本东西全部在里面了。诸位都是高水平，就不要我再一条条重复了吧？”他的话让众人好似大江上撑小船——探不着底。

教育局中学教育科科长徐英健很气不服，他拿出一份复印件，放在桌上，一只手按住复印件，清了一下喉咙说，“我来说几句。我的话，完全依据这个省教育厅答复。”

钱老板、杜文文和办公室成员都注意听他说话。

徐英健侃侃而谈，“首先，我相信市委领导不会违背作为省级主管部门省教育厅的意见；其次，将由市政府出面与飞天集团签订的合同，也不可能违背省教育厅的意见；所以，我就根据这个答复，谈谈对意向书的看法。”他的话逻辑严密，无懈可击，连钱老板也不得不点头说，“愿闻高见。”

徐英健继续道，“那么，第一，意向书提出，飞天教育集团享有招生优先权，得比各同类公办学校提前3-5天开始招生工作，在其招生结束后，各同类公办学校始得进行招生，这难道符合答复中提出的公平竞争要求吗？第二，意向书提出，飞天教育集团享有师资优先权，可以在各同类公办学校点名调用教师，有关学校不得阻挠，这难道也符合公平竞争要求吗？第三，意向书提出，飞天教育集团从玉灵市公办学校调用的教师，其人事关系保留在玉灵市教育局，教师因为不称职在聘用期内被飞天教育集团辞退的，仍然由市教育局妥善安置，这符合兼顾好教师利益的原则吗？”

钱老板有点坐立不安，抓起茶杯喝水。

办公室成员脸上都显出兴奋之色。

徐英健没有理会别人的情绪，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第四，意向书提出，飞天教育集团对学生的收费，得参照外地同类民营学校收费水准，结合玉灵市人民群众的收入状况制定标准，请问，这符合按15年收回成本计算收费的原则吗？还有一些疑问，后面再说吧，我就先提出这几条，想听听钱总的解释。”

办公室成员们个个觉得，这几个问题钱老板不太好回答，就等着看他的洋相。

吕红果然直接回到家里，但是没有打开包装，看看礼物。她刚刚把礼物放进床头柜里，在床沿上坐下来，思考在路上一直考虑的问题——收了市长的礼物，算不算越轨，就听见了敲门声。她走到门后面，从猫眼观察——啊，怎么是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