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义,“也是。不过,丁主任是不会参加的,他有点古怪,到二线以后,从来不肯出席公款宴请。我也不一定去了吧?”
文蕙着急说,“还说支持我呢,这个面子也不给我?”
“看来,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来就是嘛。”
“你要注意身体啊,虽然年轻,压力过大也不行。”
“那你明天陪我唱歌、跳舞!”
舒怀义开心地一笑,“再说吧。”
等候快乐的人,总嫌时间是小脚奶奶,而希望它是短跑冠军。花飞就是这样的心情。下午,他做事就有些心不在焉,校对发言稿,有几处明显的错误都没有发现。还是尤秘书沉着冷静,看出了问题,拿给他看,又笑话他,心放到哪里去了?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尤秘书跟他打手势示意先走。过了大约一刻钟,秦会计从他门口经过,对他飞了一个媚眼,又挥了一下手,下楼去了。他这才慢慢地收拾东西,提了包,下楼骑上电动车,远远地追着秦会计,向美美家园驶去。
舒怀义正准备下班的时候,接到任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让他晚饭后,7点钟,到招待所饭堂找他。既然书记主动召见,他当然要闻命即至,至于是福是祸,已经不容多虑。但是一想起书记那声震屋瓦的气势,还是有点心虚。一看手机,时间不多了,回家吃饭太紧张,于是,干脆到路边店下了一碗面条,三下五除二吃罢,就骑起自行车赶往招待所。进入招待所院子,华灯四射之下,看见花成新从饭堂大门出来,便招呼了一声。
花市长一把把他拉到墙角,小声说,“老舒,我劝你不要跟书记打顶调啦,人到屋檐下嘛。”
“你知道他要跟我谈什么?”
“除了中学改制,还能谈什么?”
“唉,我心里憋气啊。”
“憋气的又何止你一个人哪?”
“我不想阻挡改制,也阻挡不了。只是想为那6家完中尽力争取一点权益而已。”
“牛下河还能拽尾巴吗?”
舒怀义愣了一下,忽然说,“有一篇小学生作文,揣在我口袋里几天了,想请你看看。”说着掏出来,递给市长。
花成新拿着金玲玲的作文,挥了一下手说,“你进去吧,他饭吃的差不多了。”就边走边看起来。走到1号楼门口,看完了信,脸上是一副见惯不惊的表情,喃喃自语,“这个舒老夫子,迂啊!”把纸张随意折了,放进口袋,上了楼。
任知几坐在饭堂一角的空桌子旁边,用一个金属牙签剔牙,一眼瞥见舒怀义,就热情地招呼,“老舒啊,饭吃了没有?没吃,我就让他们安排一个饭来。”他声音有点沙哑。
舒怀义暗忖,他也够辛苦的,白天拼命喊话,连嗓子都喊坏了,晚上还要跟我做工作,不禁对他同情起来,连忙应诺说,“吃过了。书记也吃了吗?”
“刚刚结束战斗。这边坐。”他指着桌子对面。
舒怀义坐下,凝神看着书记,等他先开口。
花飞在路上给母亲冷月芳打了一个电话,说同学请他聚会,就不回去吃晚饭了,可能回家晚一些,不要担心。然后,就轻松愉快地哼着小调,荡到了美美家园,在老地方停了车,劲头十足、一步跨两个阶梯地爬楼,直奔306号。
开门的是秦会计。她已经捷足先登,这时一只手拿着茶杯,一只手拉开门,小声笑道,“你找哪个?这家子只有妇女!”
尤秘书系着围裙,在厨房门口探头笑道,“追秦玉凤怎么追到我家来了?小花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秦会计关上门,侧面反击说,“晓得人家丈夫长期出差,你还跑来,小花,你安的什么心?”
花飞乐得只顾笑,不搭腔,脸色微微发红。
尤秘书在灶上忙碌,又大声吩咐,“你们不要只顾打情骂俏的,帮助我洗洗碗筷,酒杯,理理桌子、椅子。”
两个人连忙应诺,高高兴兴地一起动手,借机擦擦碰碰地布置下餐具、酒具。花飞又按照尤姐指示,开了一瓶葡萄酒。不一会,几盘回锅熟菜、冷盘,就摆放整齐。三人笑嘻嘻地坐定,一起举起高脚杯,又如磁铁一般自然而然地轻轻吸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