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会的另一个主题,便是北方草原的使者。
宣大那边早就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了过来,是以朝廷已经做好准备。
恰好今日有大朝会,在进行完此前的议题之后,便是召见使者的环节。
虽然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但是来往的礼节不可少。
毕竟是双方的正式场合,该有的流程要有。
两人站在门口,心中都有些激动,身边的礼仪官员小声的和他们说着一会儿的注意事项。
巴达礼和扑尔盖,都不是一次觐见大明皇帝,但是他们还没有这次一样,心怀忐忑。
“大明皇帝陛下,草原喀尔喀使者扑尔盖向您请安。”
两人按照标准的礼仪流程,进行完之后,便站在一旁。
吏部官员见两人站定,总算是松一口气,没有出岔子就好,不然他们又会成为焦点。
接见使者的大朝会和一般的大议事还是有些不同,不过该到的人也都到了,不算失礼数。
“二位使者,可有什么话说?”
泰昌已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依旧还是要问一问,步骤不能少。
“大明皇帝陛下,小臣此次前来,是来恳求大明能够允许最新的白酒卖到草原去。去年的冬天,实在是冷,今年春天来得晚,秋冬来得早,只怕是比去年更加冷。
炉子和焦炭能缓和体外的寒冷,然而牧民们还是希望能有喝下去就火热的白酒来抵挡严寒。前些日子,和市还能买到,最近的日子,都卖断货,牧民们迫切希望,大明能够将白酒卖给我们!不然,他们整日里都去和市等着,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巴达礼说的话很委婉,但是有些人听出来其中的意思。
草原人么,以前为了些许利益,就敢南下劫掠。现在有白酒这么一个东西,他们就更有胆子。
虽说现在人们变得比以前富有,但是为了白酒那么好的东西,再发点疯,也是有可能之事。
“陛下!他们这是在威胁我大明!”
泰昌还没有说话,又有个老家伙站出来说到。
又是个清流?
泰昌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当时用清流也就算了,好歹多选点年轻些的人。
当中的意思,大家都能听出来,就不要明说了行不行?
而且,巴达礼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们有组织的南下,而是那些人会自己组成小队,南下去抢酒。
毕竟,蒙古的牧民组织体系,远没有大明那么有效。
巴达礼也只是在暗示,有些人可能会因为白酒断供,失去控制,并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
为何这个傻子非要说出来?
“话可不敢如此说,巴达礼王子是来请求售卖白酒,你那句话听出来威胁之意了?如今喀尔喀、科尔沁与大明是是休戚与共的状态,怎么会有其他意思,老大人不要信口开河!”
说话之人正是礼部侍郎,他负责联络草原方向的外交事宜。
一句没有什么特殊含义的话,如何过因为这个老家伙一句话,可能破坏掉现有的大好局面,他要疯。
“之前你们说,喀尔喀和科尔沁不可能大规模采买白酒。现在,科尔沁的王子和喀尔喀的大人已经站在朝堂之上,你们还说他们威胁大明。难道说,你们就是不想看见这桩生意的成交?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祸心?”
户部也忍不了,白酒的税率很高,刚开始有销量的时候,收上来的酒税很是令人高兴。
结果刚开始高兴没多久,就突然没了来源。
现在,好容易外销有了来源,那些人还要破坏,这个不能忍!
“既然对草原上的民众有用,我大明又是粮食丰产,没那么送出去就是,为何还要卖?”
这句话说出来,人们当即傻了。
方才还开口的两个老家伙,快速的站回队伍,他们一意识到,说这句话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傻子。
你说在议事的时候,说说也就是了,现在可是当着巴达礼和扑尔盖的面。
难道说,非要把大明官员当中,最沙雕的那一面露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