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去美国,萧津渡要见她一面很困难,他已经独自飞了两年了。
甘兴业不知道他们私下里什么情况,不知道甘望舒害怕萧津渡再次为了她这样飞,所以他生怕甘望舒一下子答应了。
到时候真的在美国办了婚礼,神不知鬼不觉,连萧家都不知道他们暗度陈仓。
所以他终于看向了一直在夹菜投喂女朋友的年轻男人,开口:“我们家和萧安的事,于公于私……”
萧津渡适时接上了老丈人的目光:“有话您直说,伯父,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甘兴业微笑:“坦白说这第一面,我对你印象是很好的。”
“谢谢。”
“但两家终归这些年这样的情况下来,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认识,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关系的,但是……你有考虑清楚吗?你家里,长辈,父母,家族里其他萧家人,还有北市社会的舆论……”
萧津渡:“社会我不管,别人爱怎么看热闹,都行,小问题。至于我家中长辈,我都报备过了,伯父。”
“他们同意?”
“同意。”
甘兴业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讶异,末了点点头,若有似无地微笑道:“甘家这边,门户挺多的,我可以不在意两家的关系,望舒开心就行,但要所有甘家人都同意这个事,可能还得一番工作,一段时间。”
“无妨。”萧津渡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说到底还是为了制衡这个女儿。
他漫步尽心道:“不着急,只是这事确实特殊,所以我寻思着还是得提前跟家里报备一番,比较好。但我俩可还想好好玩一阵子呢,不急着结婚的。”
萧津渡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岳父大人一杯。
甘兴业浅笑,看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甘望舒。
“我刚回来。”甘望舒慢吞吞地抬头看二哥,“如果我在国内结婚,你不回来给我主持婚礼吗?”
甘衔清无奈一笑:“回。二哥只是稀罕你回美国去。”
“最近有几个和萧安合作的项目,如果合作顺利,我到时候也应该结婚了。”她第一次看父亲,“我记得之前律师跟我讲过,董事长会在两年后看集团是否稳定而退位,所以如果到时候,甘氏和萧安实在是合作不下来,董事长也不用退了,直接另选继承人,我回美国去。”
甘兴业顿了顿。
甘望舒:“如果可以,那到时候,爸……”她难得浅浅一笑,“接下来这两年既然您已经表面上不干涉公司事务,半退休状态了,那到时候甘氏萧安合作顺利,我也顺利结婚了,这个公司,您也可以放心了,可以直接退休了,我二哥作证,我会努力工作的,您放心。
也希望,您说话算数。”
甘兴业强颜欢笑颔首:“当然,按你说的做,望舒。”
甘衔清看父亲:“余下的,望舒的,感情问题……”他瞄了眼萧津渡,“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我私下里和萧家的人有交情,所以这个事情,您愿意,有时间的话,可以和甘家其他人做做工作,当然不行也没问题,我可以给望舒,独自办一场婚礼,左右这些年,我跟望舒,也很少跟家里其他人来往。”
甘兴业自然满口答应。
饭后送走了他,甘望舒跟在二哥身边,听他说他明儿就要回美了,她有点舍不得。
站在路边停车位的马路牙子上,甘衔清摸着她的脑袋,目光落在一侧的萧津渡身上。
萧津渡诚诚恳恳地与大舅子对视。
“我相信望舒的眼光,几年前我就与她说过这样的话,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姓萧。”
萧津渡浅笑,“这个姓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但是那日挂了电话,我思来想去,姓萧,她都愿意在一起,似乎更加可以放心了。”
甘望舒抬头看二哥。
甘衔清:“所以我不在你们这个事情上,多置一词,你们自己,玩得开心就好。”
“多谢。”萧津渡说不感激不感动是假的,“我会照顾好望舒的。”
这话甘衔清在饭桌上同父亲说过,他当然记得,但是甘望舒没想回去,照顾她的活自然就落不到他手上。
他很满意这个妹夫能记住这样的细节,终于浅浅一笑,颔首。
最后垂眸看了眼身边的女孩子,“有事找二哥,二哥一定回来。”话落他就转身上车走了。
回家的路上,甘望舒没怎么说话,显然情绪还是受这一顿饭影响。
萧津渡中途将车子停在一家花店前。
隔着车窗,甘望舒看着在夜幕下点着橘黄色灯光的花店中弯腰挑花的男人出神。
边上穿着旗袍的女老板微笑看着他挑花,又越过他弯着的背,大老远看到马路上来。
女老板知道他在买给女朋友。
她又低头和她的客户说话,隔得远,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甘望舒看出了神。
萧津渡回来时脸色格外好,把花放她怀里后说,女老板说他妻子真漂亮。
“妻子。”他专门把这词拎出来说。
甘望舒一下就被迫红了脸。
萧津渡启动车子,语气轻快:“我说是啊,我今儿,见家长了,结婚指日可待。”
“……”甘望舒四肢百骸都彻底软了下去,恨不得一头扎入花里。
开了一小段,等红灯的间隙,萧津渡拿手机起来点入微信,把他给甘望舒设置的备注,那个几年不变的“打不得骂不得得捧着的小祖宗望舒儿”改成了言简意赅的“妻子”。
改完说:“望舒,能不能申请一下改改你的微信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