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琼看到,没话找话: “这还算好的了,都没有很过分的不像人话的话。”
陈文港扭头闲问:以前都能有多不像人话?
李红琼说: 算了,不积口德,都不值得讲。
她掸了掸烟灰,又瞥眼他: “而且难的是,嚷嚷了这么久居然都忍住不挖你。也不知打点了多少媒体,是费了心的。其实跟老霍走得近的朋友都知道他现在多了个身边人,你猜怎么样?连我们一个个还要被敲打,别在你面前乱开口。那我们还能怎么说?只能背地里说你有能耐了,早晚把他制得要对你俯首帖耳的。
陈文港不以为忤地笑了笑。
毕竟李红琼嘴上不把门也是常态了: “其实就保持现在这样,让他卖力追你就好。”陈文港挑眉看她,示意愿闻其详。
她继续抽一口烟: “这还用问?男人都是这样嘛,求而不得才是最好。他为你付出得越多,越对你欲罢不能。你以为你们的关系像大学生谈恋爱那么简单,你带他认识你的朋友,他带你认
识他的朋友……过家家似的,自然就能融成一个圈子?不会那么和谐的。
“我知道我讲这个话是不对的,政治不正确,可这个世道就是这么现实——你们身份不一样,位置也不一样。他费尽心思去追你,虽然别人也会说闲言碎语,在他们看来你还是他摘下来的明珠。相反要真的换成你追他,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想要倒贴、想要攀龙附凤。
李红琼总结: 你得保持心气儿,不然到时候你会处境很难看的。陈文港说: “谢谢提醒。果然很现实。”
李红琼说: “是啊,我有时候也会想,这个社会的规矩怎么是这样。”她望着远处不知进行了什么哲学性的沉思,摇摇头,垂着眼皮按灭了烟。这时候霍念生谈完了事过来,但跟陈文港说: “我有个会要开,得离开一下。”李红琼抢先回答:“你就去啊。我们聊得正开心呢。”陈文港莞尔,光天化日,霍念生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四只眼睛目送他离开。
但要讲的话似还意犹未尽。陈文港靠在墙上,环着胸,目送他走到街边,司机打开车门。他想了想,突然问李红琼: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我也有个现实的问题想问你。李红琼“嗯”了一声:“什么?”你跟霍念生是朋友,照你看他为什么会追我?问这个干什么?
不是要保持心气儿吗?知己知彼。
闻言李红琼有点乐了,深深看他一眼,像遇到个有意思的值得探讨的课题:见色起意——能这么说吗?首先你这个长相肯定够的吧。别生气,肯定我相信还有别的。你性格挺好的,脾气好,待人好,我都挺喜欢跟你相处。像我刚刚说的,光做到在背后不乱说话这点,就是个很大的美德了。你知道能让人产生这种信任的人多难得吗?
“过奖。”
“其实都是瞎猜的。只能说你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可能跟你待在一起,还能让他感觉到一点美好的东西?毕竟他这个人很不美好,人家说缺什么就需要什么,他最缺的就是这个。
“我当你是褒奖了?”
“不客气。”
两人分道扬镳以后,陈文港继续看展,霍念生那边却拖了很久,晚上又说有个应酬要露面。李红琼准备离开的时候还看到陈文港
在门口徘徊,索性一起去附近俄国餐厅吃了顿晚餐。
霍念生倒是没应酬很久就来接他,身上有些酒气,但也不算喝多,意识是清醒的。陈文港跟他回了云顶大厦,照顾他喝了点蜂蜜水。
酒后到底话稠,他压着陈文港盘问: “跟李红琼嘀嘀咕咕讲了那么久,都说什么了?”陈文港笑着守口如瓶: “我跟别人就不能有秘密么?”
闹了半天去洗过澡,霍念生靠在床头,床头灯撒了他一身微弱的光。刚吹干的头发自然地垂下来,这个时候他收起了一切玩世不恭和锋利棱角,就只像个普通男人而已。
陈文港裹着他的睡袍一步步走近,捧起霍念生的脸,蹭了蹭他的额角。凑上去看清他平板里的文件,是江晚霞母女经过初步调查的基本资料被发过来。
陈文港也跟着浏览一遍,乍看没什么特别,最多江晚霞是单亲妈妈,带着女儿从她小的时候就东奔西走,大多数时候过得拮据而窘迫。像江彩描述的,可能她们吃过不少苦。但根据她的年纪和行踪,至少没可能是霍念生或者霍京生任何一个人的生母之类。
陈文港问: “所以要再进一步调查?”看看自己手机却关机了。
他递给霍念生: “没电了。”
霍念生拿了根充电线帮他充上: “现在使唤我很顺手了是不是?”陈文港只是笑,养出胆子对他颐指气使,吩咐霍念生早上喊他起床。真的被摇醒的时候看天色却还是黎明时分。陈文港睡意未消地睁眼: 怎么了?霍念生安慰他: 出了一点事,叫你起来看看。别急,不关你的事,就是可能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