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嚎啕大哭,躺倒在台阶上。
嚎累了,陈文港蹲在她面前,给她一张纸巾。他说: “我不记得我妈妈,不过我爸对我挺好的。”江彩又瞪他一眼,抽噎着打了个嗝,扯过纸巾抹了把脸。陈文港说:“走吧,先送你回去。再让我发现你鬼混,你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都送进去。”
他语气很凶,脸色严厉。江彩原本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因为他在学校里像个假模假式的老好人,但好几次分明又有个衣衫华贵的男人开跑车来接送他,让这一切显得十分滑稽。
然后她听说这个陈老师自己也是有点背景的——有钱人就是爱演这种兼爱无私的把戏。
但他这一刻突然还跟阎罗似的教导主任重合了,露出颇为吓人的一面。
江彩不由梗了梗脖子,眉头拧成个疙瘩。她在学校倒是不惧跟教导主任撕扯着衣服反抗的,只是喝了酒变得熏熏然,身上又是泪又是汗,黏黏腻腻懒得动了。
她爬起来,冷嗤一声,跟着他往回走,大摇大摆坐进光头车后座。
所以江晚霞这个人总之是要查查的。霍念生让人去办这件事。
就在第二天,李红琼投资的美术廊又一个新展开幕,陈文港在那里跟她意外碰面。寒暄的时候,她灵通地有所耳闻: “听说老霍在查一对母女?她们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文港微笑着打太极: "他刚刚还在,你没问
他本人吗?他是怎么说的?"李红琼倒是赞赏:"我一直觉得你就是这点很可靠,从来不在背后嚼舌根。"霍念生是遇到熟人,被叫走了一会儿,他们两个聊着聊着便走到户外吸烟区。
李红琼磕出一支女士香烟。她抽烟的模样优雅而妩媚,细细的烟身夹在指间,左手抱着右肘,望着天空,吹出一口眼圈,像老台历里走出的美人。
当然陈文港这么看她也是有滤镜在的。
毕竟他对李红琼有所图谋。
李氏集团做地产开发,做旧城改造,如果也开恩将江潮街纳入版图,修缮开发代替推倒重建,无疑可以保留下来许多记忆,变成一个虽然也是新的、但又没有完全迷失的样子。
抽空的时候陈文港查了地方县志,做出一些她要
的参考资料给她看。
李红琼好笑地从他手里收走一沓纸,叠了叠塞在手包里:“辛苦,我回去再研究。”这支烟快到头的时候,霍念生还没回来。但两个人把有限的共同话题差不多都说完了。
台阶上有人丢了几张过期报纸——这帮记者不知怎的又想起霍念生来,讲他镇日悠闲娱乐,跑马打球,以此推测到底是霍恺山的健康状况还算明朗,亦或只是他全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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