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许家搬来了两瓯豆油,是勋便时常亲临厨房,指点厨子学会了炒菜,那一段时间,他几乎觉得整个人生都光明了起来——深夜反思,自己还真是一天生的吃货啊……然而两瓯豆油总有用完的一日,他琢磨着是不是该再去拜访一下许耽,把他那会榨油的工人借来传授技艺,自己好干脆在庄院内盖一个油坊。
可是在盖油坊之前,先得把造纸作坊给建起来,韦诞三天两头地请求,是勋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一世,时常逛,甚至省下饭钱,大摞大摞地往家里搬,可是正所谓“书非借不能读也”,买书的时候既兴奋又紧张,等买回来了却往往只翻几页便束之高阁,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有心情去阅读了。我对纸张的爱好、想往,不会也是如此吧——吾不如韦仲将远矣!
他在许都连歇了五日,第五天的晚上,再去拜会曹操,曹操说宏辅你也歇得够了,我明日便要上奏天子,定经立石。是勋赶紧打躬作揖:“小妾、庶子在城外,尚未得及探视,还请主公再宽限一日。”
于是赶紧推了余下所有的宴请,第二天一大早,赶紧出城去跟管巳、是复团聚,然后午后便带着韦诞、白老五,还有一名本地出身的门客姓戚名喜字德方的(城外庄院,基本上由戚喜和白老五当家),召来那些造纸工匠,商议起建作坊之事。他当日把这些工匠留在庄院当中,就吩咐戚喜从中挑一两个领头的出来。好方便安排工作,当下戚喜指着一个中年人。告诉他:“此人名叫李才哥,京兆上雒人,据说造纸各工序全都精通,余二十人也尽皆服他。”
是勋说好,当即唤李才哥上前来。问道:“吾将汝等自戏亭买来,欲造纸也。要在庄中盖建一造纸坊,不惮其大,要能日造纸百斤以上。须多少人手,多少工料?”
李才哥苦着脸道:“主人将我等买来,自然是要造纸的,我等这几日也在庄子内外查看了,寻找建坊的地点。然而……小人说句实话,主人产业之内,却定然建不了造纸坊!”
“这是为何?”
李才哥拱手答道:“造纸须好水,亦须大量用水,然而主人产业内并无溪流,庄内用水唯仰三口深井,这却如何造纸?”
是勋闻言,不禁一拍脑门儿。心说这还真是我疏忽了,别人可能不清楚造纸要用些什么原料,我不应该不知道啊。原本光想着旧麻布、旧麻绳这类东西好找。楮树皮先不着急,却偏偏把水给忘了……话说许昌东北有洧水,东南有潠水,支流纵横,好水是不缺的,但问题是自家庄院、田产内就偏偏没有——有水则便于灌溉。临水的田地比较价贵,就不怎么买得起,故此昔日未曾考虑。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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