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虚闾权渠定下了单于庭、左部主力十余万骑集中攻击一路,以便各个击破的战略,但究竟打谁,是赵充国还是任弘,单于庭金帐内,二十四长却吵开了花。
“赵充国不能打。”
单于的丈人,大阏氏之父右大将是帐内年纪最长的人,他极力反对挑中路将**万兵的赵充国做对手。
“他就像一根难啃的硬骨头。”
“从且鞮侯单于时代开始,就是匈奴的敌人,至今已三十年。”
右大将回想起东天山之战,那个在汉军即将覆灭之际,带兵卒浴血而战,奋勇突围的无名骑士,如今已成了汉朝一等一的名将。
赵充国虽大器晚成,却一直与匈奴战斗,除了擒捕西祁王之外,最著名的当属八年前的石漆河之役,打得右部损失惨重,右贤王夜遁。右大将也参与了那一战,对赵充国坚固如一座山,任匈奴骑兵如何袭扰都岿然不动的军阵印象深刻。
前年因霍光之死汉朝内斗,先单于发动十多万骑兵向汉塞开来,打算侵扰边境,到达时符奚庐山时,抓到汉人,听闻赵充国统领四万骑兵驻守五原、朔方,无隙可乘,匈奴遂引兵而去。
匈奴一向欺软怕硬,景、武之际,李广驻扎的陇西、北地、雁门、代郡、云中,匈奴都不太敢进犯。反而是韩安国任职的上谷渔阳,屡屡侵塞,如入无人之境。闻其名而十万骑兵退走,这是对赵充国能力的最大肯定。
如今这座山朝匈奴压来,不让也就算了,岂能迎过去呢?
更何况从打探到的消息看,赵充国兵多,任弘兵少,应挑能以众凌寡的一路。
此言一出,反对的人就多了,曾在右部吃过任弘亏的几个小王嚷嚷道:“右大将,赵充国不好打,那任弘难道就好打么?先单于亲自领兵,都没讨到好处!”
达坂塞之战前,单于庭和左部还可以说屡败于任弘的人右部都是废物,可在壶衍鞮单于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后,这话便不好再提了,在匈奴人印象中,任弘的用兵风格刚猛迅捷如虎,又计谋多端似狐,形态多变,很不好对付。
也就年轻的左谷蠡王郅支不服,嘟囔道:“那是因为汉人躲在城塞中,如今却是以草原为战场,我倒希望能与任弘一战,堂堂正正的交锋!”
一通讨论下来,发现赵、任两军都是硬茬,绝不是公孙敖那种庸将能比的,执政大臣郝宿王刑未央更分析,认为不管打哪边,都有中计的可能。
“如集中大军去打赵充国,东路的任弘就会乘机北上抵达狼居胥,弓卢水(克鲁伦河)下游,鲜卑人近来有些异样动作,和向汉军提供牛羊食物的乌桓一样,也想跟着汉军劫我帐落。”
他们唯恐短时间内啃不下赵充国的坚军,使得东路任弘长驱直入,侵害圣地,甚至勾结鲜卑,袭击分散在余吾水、郅居水上的匈奴十万户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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