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又介绍着另一位年纪较大,两鬓斑白的老吏:“右曹长吏、侍郎赵终根,他与我和苏公一样,当年都曾滞留于匈奴。右曹管着归义蛮夷,又分好几名官吏。”
“见过西安侯。”赵终根有侍郎之职,根本来是有望接替常惠职务的,却半路杀出个任弘,但任弘不论功勋还是在与西域蛮夷打交道的资历都够分量,赵终根不服不行——光是任弘的名字扔出去,也能吓得隔壁蛮夷邸的使者们战战兢兢啊。
常惠又指着一位满眼期待的年轻人道:“管着西域诸邦入贡、遣质子、通商的是文忠,你手下那个卢九舌,便做了他的译长。”
文忠大概也是有志异域立功的,朝任弘恭恭敬敬地长作揖:“久闻西安侯威名!”
西域的事务,谁还能比任弘熟悉么?根本不必过多介绍。
下一个则是身材矮小的南方人:“管着西南夷的是张匡,蜀郡人也。”
张匡确实满口蜀地口音,语速极快,亏得任弘经常听夏翁说话,否则还听不懂。
“西南夷自孝武时降服,如今数十年矣,最初时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隶属于牂牁郡、益州郡。前些年益州郡蛮夷反,南方句町助大汉击灭之,故天子又赐句町王印,除了三王之外,还有滇国以西昆明部,叛服不定。”
任弘颔首记下,到了最后一人,观其容貌,与汉人还不大一样,却又不似匈奴、羌胡。
“此为路甲,管着东夷的入贡,他乃温阳侯路最之子也。”
幸好任弘前段时间刚读过史记,其中的《朝鲜列传》仔细看了两遍,否则都想不起来这温阳侯是哪号人物。
当年,汉武帝派遣左将军荀彘、楼船将军杨仆,各率海陆两军进攻卫氏朝鲜,本想着以镒称铢,拿下小小朝鲜当不费吹灰之力。
谁料大汉朝的海军陆军矛盾重重,相互觉得对方是蠢货,荀彘杨仆二人争功,作战压根不提前知会对方一声,结果打了老久。
最后还上演了荀彘矫制,以陆军火并海军的惊天大戏。
这还了得?再往后是不是直接拥兵独走叛乱了!
事后朝鲜虽灭,但汉武帝一怒之下就将荀彘咔嚓了,杨仆也贬为庶人。
倒是将主动投降的朝鲜带路党封了四个侯,路最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来到大汉不久就犯罪夺爵了,其子路甲只能从中层小吏混起。
路甲羡慕地看了任弘这炙手可热的新君侯一眼,垂首道:“当年朝鲜亡后,其地为四郡:乐浪、玄菟、真番、临屯,而没了朝鲜阻扰,周边小邦得以入贡大汉,北有夫余、挹娄,东有沃沮,南有三韩。”
任弘一一见过众人,却有个疑问:“光禄大夫,归义蛮夷中,就没有乌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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