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翯却在一旁吃吃的笑着,轻轻掐了一下王烈的胳膊。
拓跋郁律看向王烈,愤恨道:“怎么我一说不去,大家都要埋怨我;你偷懒不去,大家却不说什么。”
王烈一咧嘴:“因为你是可汗,我只是个小兵。小兵可以怕死,可汗却要勇于牺牲。”
拓跋郁律气得吼道:“我不当可汗了”
王烈无奈道:“羊真大巫,您看郁律。”
拓跋郁律忙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才醒悟这是在王烈的院子,大巫羊真早就去与什么草原之神沟通去了。
咬牙切齿的看着王烈:“阿烈,我去可以,但你也不能再偷懒,必须和我一起去”
王烈一咧嘴:“去就去,怕个球,这卫雄文武双全,委身在猗卢大汗身下实在可惜了,不如就趁今夜劝他来降,如何。”
众人一听,目瞪口呆,片刻令狐艾叹道:“首领,你越来越像胡大海那厮了,怎么如此能痴心妄想、乱说疯话。”
宴会的主人卫雄,此刻却端坐别院之内,面对屋外渐渐飘落的雪花,一脸沉思。
像他这样的鲜卑重臣,在旧都盛乐自然有自己的宅院,而且无论是拓跋普根当政还是拓跋郁律上台,却无人敢轻易来惊扰他宅院的清净。
他在拓跋猗卢手下为官将近十年,十年来为拓跋猗卢开疆裂土,也让拓跋猗卢重用汉人,更促使他和刘琨结盟。
可以说为汉人立足代地,与拓跋鲜卑和平共处费尽了心思,可说是汉人在拓跋鲜卑的一面旗帜。
但这些年,随着拓跋猗卢的性格愈发暴烈,变得愈发的多疑起来。加之朝内一些鲜卑旧势力贵族,依附拓跋普根、拓跋六修以及拓跋比延等人,分庭抗礼,内斗不断,对汉人官员百般打压,卫雄作为汉人官员的中坚,自然承受了不少压力。
尤其是迁都到平城后,每日勾心斗角,身心俱疲,如今咋一回到这老宅,独坐静室,面对漫天风雪,却忽然有了一种难得寂寥。
老宅内很安静,卫雄的家眷和家仆大部都已经随他搬去了新都平城,这里只留了一个看门的老者,却是跟随他叔父一起来到盛乐的老仆,因为年岁大了,加上思念旧主,就一直独守在这老宅里。
卫雄平日对老者很尊重,而且为了照顾他,特意又在宅院内留了两个护院和两个婆子,至于老者,就权当老宅的管家,每日检查下烛火、门窗,也没什么事可做。
今日,老者一见卫雄归来,却是十分高兴,但又不想打搅卫雄静思。
直到雪花飘落近室内,这才悄悄进来,拿着一件棉袍披在为兄弟肩上。
卫雄回首,见是老人家,却是微笑起来。
老人拉着卫雄的袖袍来回的看着:“公子,你瘦了不少。”
卫雄是个极其注重边幅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拜见完拓跋郁律后,还穿着一套很正式的深衣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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