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姑姑,我到底有没有可能叫那周谨之一声‘姑父’?”顾青未冲着顾锦琳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被顾青未这样一打趣,顾锦琳心里一阵慌乱,脸上顿时飞上两抹红霞千帆。
在场诸人都希望顾锦琳能重新找到个好归宿,尤其是老太太,她殷切地望向顾锦琳,满是期盼地道:“琳姐儿,欢姐儿说得对,你就去亲自见见那周谨之吧,问清楚他为何来提亲,就算最后你不愿意,母亲也绝不会枉顾你的意愿就((逼bī)bī)着你嫁人的。”
老太太会如此急切,一来确实是希望顾锦琳能有个好归宿,二来也是因为周谨之着实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夫婿人选。
对如今的老太太来说,选女婿并不看重外在条件,而更多的是注重对方的人品。
而周谨之,从他能放下自己的官途坚持为那等了他许多年的未婚妻服丧就可以看出他的人品了。
周谨之上次在清凉寺应该已经清楚顾锦琳如今的(情qíng)形,他当时的那句“愿意”是单纯的替顾锦琳解围还是出自真心暂且不说,他如今能亲自上门提亲,想必对顾锦琳也是有些中意的,既是如此,两人若真能成为夫妻,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照顾顾锦琳和她腹中的孩子。
顾锦琳微微一顿,在老太太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太太于是喜得连连点头,直招呼着让人将周谨之带到延寿堂来,又将旁边空置的偏厅留作两人见面用。
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周谨之已经去了偏厅。
然后,顾锦琳咬了咬唇,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下去了偏厅。
顾锦琳到偏厅时,周谨之并未坐下喝茶,而是负手立于厅中,背对着顾锦琳打量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墨菊图。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微微一笑,“顾小姐,你来了。”
顾锦琳轻轻点头,然后打量着周谨之。
与上次在清凉寺一样,周谨之仍穿着那(身shēn)进士服,只手中没了手杖,看上去倒比那天少了几分暮气而多了几分生机。
两人落了座,许是见顾锦琳有些不好意思,周谨之先道:“顾小姐若是有什么疑惑,但问无妨。”
顾锦琳心里确实存了疑惑,于是张嘴便道:“你……为何两次看到你,都穿着这(身shēn)衣裳?”
周谨之一窒。
他以为顾锦琳会先问他为何会如此突兀地上门提亲,却不想她却问了这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这(身shēn)衣裳(挺tǐng)能衬人,以及,比较耐穿吧,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在下如今算是家徒四壁,着实找不出几(身shēn)像样的衣裳。”周谨之很是坦然。
服丧九年,都只能着最粗的生麻布所制的孝服,周谨之已经许久没穿过别的衣裳了,当年的旧衣自然再不能穿,也唯有这(身shēn)进士服还能上(身shēn)了。
听了他这毫不掩饰的回答,顾锦琳便对这人多了两分好感。
她出(身shēn)顾氏,自幼就过的是无比富足的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见过家贫之人。
在顾锦琳过去见过的人之中,也不乏一些出(身shēn)贫寒但自(身shēn)有能力之人,但她从来没见有人以如此坦然的态度说起自己的贫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