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孤舟岛的态度至关重要,若是林秋堂还打算置身事外不插手大周境内的事,虽然于理能讲得通,但总归有些不近人情了。贺安澜看两个少年脸上都带着期冀神色,轻声一笑,没有明着回答苏慕仙的问话,而是顺着老者目光看向天真可爱的林霜凝,“苏前辈知道的,孤舟岛一向与司天监交好,而且,我掌门师兄的爱女已经拜了常继先前辈为师,得传卦师一脉玄门正法。”
越是半遮半掩的话,陈无双听着心里反倒越觉得踏实,就像流香江花船上深谙此道的姑娘们,脱得一丝不挂哪有身披薄纱若隐若现更让人瞧着蠢蠢欲动?苏慕仙对他这句回答很是满意,伸手虚扶着酒碗让沈辞云倒满,笑道:“无双以后不可再说自己是个苦命人了,老夫瞧着墨莉那丫头对你而言实属良配,倒还没来得及问,辞云说的彩衣姑娘,又是谁家的闺女?”
青衫少年叹息一声放下酒坛,彩衣出身于黑铁山崖已然是毋庸置疑的,以前只以为黑铁山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还可以横下心既要报仇又要抱得美人归,可现在事涉陈无双跟苏慕仙,几度到了嘴边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陈无双当然能理解他心中所想,辞云看起来心性醇厚不善言辞,其实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劲,认准了的事情八匹马都未必拦得住,心下暗自叹了一声,替他答道:“彩衣是黑铁山崖的人。”话音刚刚落下,苏慕仙跟贺安澜二人的脸色就同时有了变化,沈辞云低着头死死攥着衣角一言不发。
“去剑山采剑之前,我跟辞云商量着重建百花山庄,彩衣就是那时候找上门来的···”
陈无双耐着性子把跟彩衣相识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直说到岳阳楼外沈辞云重伤被她救走,贺安澜这才明白为何驻仙山那位王振声追着自家徒儿不放,口口声声说他勾结邪修妖女,眉头渐渐皱起来,先不说百花山庄跟沈廷越都惨死在黑铁山崖手中,单说正邪不两立,天下正道就容不得跟彩衣两情相悦的沈辞云。
在说这些的时候,陈无双有意识强调了彩衣跟十余年前百花山庄覆灭一事无关,也隐瞒了沈辞云在剑山主峰中采却邪剑时那姑娘曾试探着出过手,尽管如此,苏慕仙也听出些蹊跷来,不过他护短的性子发作,在贺安澜开口说话之前就先张嘴定下了调子,傲然笑道:“孙儿,正邪之分不过是些臭不可闻的陈词滥调,世人背地里还说老夫亦正亦邪,可当面谁敢稍有不敬?至于那姑娘出身黑铁山崖,你也不必太过挂怀,冤有头债有主,出手灭了百花山庄的是谁就找谁报仇,当年跟这件事无关的人现在也还是无关,真要喜欢抢回来就是,不用计较旁人说好道歹,老夫活着一天,看谁敢乱嚼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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