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敬抬头看了一眼徐延宗,不急不缓地说道。
“江阴卫水师营负责从松江府长江口,到镇江府长江与运河交汇处的江防。江南各大世家,只要府上有船走这段水面,都会跟江阴卫打交道,在里面有自己的人手。只是现今这世道,官和匪,说不清楚啊。”
徐延宗眼睛一亮,想不到自己表舅长得这么帅,心思却如此歹毒——果真是长得貌美之人,都是蛇蝎心肠。
“舅舅,你的意思是通过于守备的关系,找到江匪...或者海盗?”
薛敬搽拭好了眼镜,理了理两边的绳子,小心地系回左右耳朵上,再把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扶正。
“五爷,我只是个生意人,背弃圣贤教诲,操起商贾贱业,不懂得谋国大事,只会说些生意场上的事。”
说到这里,薛敬盯着徐延宗,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下定决心要押注做了这笔买卖,就要舍得投入。大手笔投入才会有丰厚回报!”
徐延宗迟疑不决,想了许久,才迟疑地说道:“好,到了江阴卫,舅舅你帮我联系于守备。”
“五爷,干这样的大事,我同于守备的个人交情是不顶事。我们有顾虑,他也有顾虑,需要更高的人出来背书。”
薛敬劝道。
徐延宗不敢对视他的眼睛,转头看着窗外的长江水。
“此事,不牵涉到魏国公府的为好。”说完,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也千万不要告诉胡宗渊。”
“好的五爷。”薛敬一脸无所谓,顺口应了下来。
转头也看向窗外长江水,浑黄的长江水浩渺无边。北岸的陆地在缥缈的水气间,隐约难现。船只挂着帆,近如疾马,远如飞鸟,在水面上奔掠不息。
许久薛敬才感叹道:“这真是一条大江,里面流淌的都是钱财富贵啊。”
在官船上,朱见深正在跟王恕、马文升、刘健、李东阳等人讨论龙潭造船厂见闻。
“宝船,国之重器,跟随三宝太监纵横七海,而今被束之高阁,真是让人扼腕叹息啊。”马文升说道。
“是啊,宝船不仅图纸满是尘土,就连龙潭造船厂,都已经无法再造出来了。”张杰说道。
“或许造不出,是因为此船性价比不高,没人愿意订造,久而久之就失传了。宝船虽然又大又坚固,但是航速缓慢,操控所需人手数量又无比庞大,不划算。”谭纯说道。
“我觉得三宝太监七下西洋,耗费巨大,于国于民毫无益处,停掉是件大好事。”刘健说道。
“我觉得这是因为三宝太监七下西洋,寻访连通海外诸地,没有建立起互通有无,往来贸易的局面。”
这是李东阳故作老气横秋在说话。
王恕看了他一眼,“互通有无,往来贸易?那也得看海外诸国有没有值得贸易互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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