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烦唐小姐照顾父亲!”
我挂了电话,打开导航后,道:“老先生,您坐好了!您的儿子会过来接您的!”
老人淡淡地点头。按着导航的提醒,我终于找到了永宁公墓。
不放心老人一个人,我跟着老人进了公墓。黑白色的!墓碑,总是让人感到压抑。
老人在一个墓碑前停下,墓碑上是一个祥和地笑着的老奶奶。墓碑前有束枯萎的花儿,应该是白日菊。
老人蹲下身子,将那束白日菊换走。老人伸手抚摸墓碑上的照片,喃喃自语,“初清,我来迟了,不要生我的气!”
他起身时有些艰难,我忙上前来扶他。老人对着遗像,道:“初清,这是小唐,是她带我来见你的!”
我看着上面的字,微微弯腰,“莫夫人,好!”
老人沉默了许久,“走吧!我儿子也该来了!”
老人脚下有些蹒跚,我扶着他走,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因年老而混浊的眼中泛起泪花。
我扶着老人出陵园后老人指着停在我身边的一辆黑色大众辉昂,我顺着看过去时,一个着西装的男子走了下来。男子和老人眉目之间有几分相似。
男子皱眉,“爸!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一晚上!”
“小离,这是花店的老板唐小姐。”
他同我礼貌性地握完手,寒暄几句后,扶着老人上车。我目视这对父子离去后,也驾车回了“遇见”。
一连几日,窗户旁少了一束白日菊,倒是有几分的不习惯。
每天都有人订花,却不见有人再订白日菊。
可在一个午后倦起时再次收到了老人儿子的电话,他声音低沉,说不上来的疲倦。“唐小姐,父亲可能要西去了,他想见见你!”
我带着风信子去了中心医院,住院部楼下见到了莫先生,也就是老人的儿子。他接过我抱着的鲜花,“唐小姐太客气了!”
我打量他几眼,几日不见,似乎憔悴了太多。“老先生可好?”
他垂下眼帘,摇摇头,“父亲有话想跟唐小姐说。”
我点点头,跟着他上了七楼走廊最右边的病房。老人躺在病床上,一个小孩子趴在床边说着话,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神色憔悴的女子。
我们进屋后,那个女子迎了上来,“这就是唐小姐吧!你好!”
她虽然向我笑着,眉目中掩盖不去的憔悴。我向前握住她的手,她将我拉到老人的病床前,轻声唤了几声“爸!”小孩子随着喊道“爷爷!”
老人艰难地睁开眼睛,喉中发出一丝声音。莫先生道:“子洳,我们先出去吧!”
莫先生带着妻儿出去后,病房中有点点冷清,我坐在病房旁边的看护椅上,握住老人的手。
老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那束风信子上,我见他的嘴唇颤抖着,我俯下身子,去听他在说什么,“永,远,的,怀,念。”
老人的声音让我不觉得鼻酸,我道:“风信子,也代表着生命。”
老人睁着双眼,看着屋顶,“我儿子,忙,以后,每周三,麻烦,唐,唐小姐,给我老伴送一束花!”
老人脸上写满了疲惫,我点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老人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我从病房里出去,向那对夫妻道别离开。
“遇见”里太多故事,我终究只是个过客。
再次接到莫先生电话时他定下了一批白菊,接到电话时,我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那个有过几面之缘的老人终究还是寻找他的爱妻了。
莫先生着人来取白菊时,我附送了一束桔梗花。目送白菊离开,心里几分落寞。并非第一次售出菊花,却是第一次如此感觉。
扒着手指头 老人也已经入土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