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我刚刚确实是看见了,但我还是不敢确定,因为我看到的画面,不符合我的世界观,就这样,我显得有些浑浑噩噩。
技术人员和白文柳交流着什么,我注意到白文柳向我看了一眼。
孙德功坐不住了,主动走过去,和那边争吵着什么。
我累了,
最大的原因其实还是我怕了,
我觉得我可能搞砸了,
如果秦子萱因为我的瞎搞最后错过了救出来的机会,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陷入了自我的谴责之中,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其他人,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秦老,尤其是回想起我之前的“王八之气”的表现,更是汗颜得一塌糊涂。
“挖,继续挖,换钻头,一定就在下面!”
这是秦老的声音。
因为他的坚持,勘测工作开始继续进行下去,秦老是在坚持执行我的命令,但越是这样,越是让我不好受。
我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了大腿位置,我不敢看秦老,也不敢看发丘一门其他人,我感到自己眼睛里有泪水在颤抖,我在墓室里都没哭,但在这个时候,我却想哭。
丢人丢大发了,最可怕的是还耽搁了对秦子萱的营救。
爷爷,
你真的选错了继承人了。
但就在这时刻,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
我听到了他们高声地呼喊;“找到了!找到了!”
我马上抬起头,用衣服狠狠地擦了擦眼角,然后站了起来。
我看见孙德功在那里兴奋地手舞足蹈,我看见在场所有人脸上的惊喜和不敢置信。
白文柳在这个时候主动走到了我身边,道:“小爷,墓室找到了,就在这个位置,可能是因为墓室本身就是倾斜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地震的原因导致墓室倾斜了过来,所以原本的角度和方位探测不到,但刚刚再深入一段距离后,终于发现了夯土层,墓室,就在这下面。”
我没注意到白文柳对我说话时是以何种语气和何种神色,
我只知道我内心的愧疚一扫而空,现在完全被喜悦充斥着,
我不用背锅了,
也不用内疚了,
无论秦子萱救不救得出来,
都没有我的错,
我做出了贡献,做出了英明的选择,也做出了正确的坚持。
我知道我这个念头很渣,因为我把自己的事情排在了秦子萱生命的前面,我当时甚至不再关心秦子萱是否还活着这件事了,我只有对自己的如释重负。
或许,
这就是人心吧。
以前曾听过一名日本心理学教授在纽约大学的讲课,当时他有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那就是一个坏人,不可能从每天醒来到晚上睡觉不可能从吃饭到上厕所时无时无刻地不再想着做坏事,他甚至可能还顺带扶着老奶奶过了次马路,反之亦然。
我摸了摸口袋,但是发现我没带烟,
白文柳递给我一根烟,我咬在嘴上,准备去接打火机,
但是白文柳主动地把打火机凑过来,打火,
帮我点烟,
他这个动作很自然,
我知道,
从这一刻开始,白文柳是真的拿我当“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