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石秀回答,萧策趁胜追击,“陛下何不请三公九卿公议?”
石秀面‘色’更加‘阴’沉,若真是公议,自己只怕要颜面扫地。
他咬咬牙,终于跪地请罪,“臣有所失察,请陛下降罪。”
到这时他还是只肯承认“失察”之罪,萧策恨不能将他一枪穿心,但他也深知,这事其实还不能彻底扳倒石秀。
除去那个‘奶’妈,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石秀确实是有这个心思的——众人虽然是心知肚明,但揣测总不能作为证据。
嘉帝略微犹豫,“石卿家,这事闹成这样,也非朕所愿……你有意也好,误会也罢,如今都是个说不清的局面。”
这话一出,石秀虽然心中一定,但知道必有下文。
果然,嘉帝又道:“但无论如何,你深涉此事……空‘穴’来风,未必无由,你暂时回去闭‘门’读书,等朕的旨意吧。”
这是要自己主动辞官的意思!
石秀恨得暗自咬牙,却也松了一口气——对他们这些世族来说,一时失去官职并不算什么大事,只要封地和‘门’阀仍在自己掌握中,朝廷仍要看他们的眼‘色’,有无官职其实并非是最重要的。
于是皇帝又说了几句,众人纷纷辞出,一场风‘波’看似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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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回到府上,面‘色’‘阴’沉,吓得家中人人自危,各自小心翼翼。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想起方才一幕,恨不能把疏真和皇帝、萧策三人都化为齑粉。
“哼……目前有把柄在你们手上,我暂且忍耐吧!”
他‘唇’边lou出一丝冷笑,逐渐气定神闲了,“论起手段,你们还太嫩了,这次侥幸让你们得了势,将来我定要百倍的卷土重来。”
他喝了口茶,想起今天皇帝的表现,暗自心惊——这哪是个十年的娃娃,简直比大人还要可怕!
随即他想起皇帝若有若无的咳嗽,以及那一碗‘药’汁,顿时又笑开了眼,“人要是太过早慧,必定折寿,古人诚不我欺。”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仍如明镜一般——
其实,当年昭宁三人遇上贼匪之时,他早就接到了消息,却故意迟迟不到。
让皇帝和公主吃些苦头,让他们觉得山穷水尽,由自己扮演英雄,将他们从绝境中救出,他们才会象奄奄一息的溺水人一样,乖乖的依附自己。
听眼线汇报,皇帝被丢在草丛中,自己也是丝毫不急——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帝,才是最好的傀儡。
直到他们受够了罪,自己这才志得意满的出兵,却不料走到山脚下时,却接到消息——
萧策已经赶到,及时救下了公主和襁褓中的婴儿。
而自己,却只在半山腰捡到了那个愚蠢浅薄的昭宁!
想起昭宁,石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蠢‘女’人坏我大事!
婢‘女’轻手轻脚进入,转动了烛台,不用点火,雕有鲛人的象牙盖滑开一旁,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整间书房,珠身上‘蒙’着的极品寒绢,却让这份光芒更添了几分朦胧。
婢‘女’又悄无声息的走开,只剩下仍在愤怒沉思中的石秀。
石秀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且等着……”
“只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突兀而起的男音,轻佻中带着磁魅的诡谲,瞬间让石秀惊在当场,他蓦然转身——
“你是——”
谁字还没出口,一道雪光闪过,他咽喉处流下一串血珠,随即,冰凉便浸润了他的脑识。
一道男子的身影从书架‘阴’影处走出,手中长剑已经归鞘。
他的面容在夜明珠的光华下,拖曳出半明半暗的光芒,潇洒中更显清狂不羁——
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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