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窍生烟的蒋校长站在王成真老师家院外,他想进去合电闸,学生宿舍的电灯开关都在这儿,转念一想,以他现在的狼狈相,还有与王成真老师的关系,非被他笑话不可,堂堂校长,溜房檐站墙根扒窗缝,实在有损体面。偏偏自己今晚不是从学校过来的,没有带手电筒,就此罢休怎么咽下这口气?
犹豫片刻急忙忙地跑回自己寝宫——学校二楼会议室,手忙脚乱地生好炉子,烧一盆热水,等到把自己收拾干净,他已经累啦,躺床上开始琢磨,明天怎么破案,怎么处置那个混蛋,越想越恶心,以至于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烧饼,更增加了他的愤怒。
参加县里一流水平竞赛,拿它个好名次!
元元仿佛看见自己从县城凯旋,仿佛看见迎接自己的一张张笑脸,各种各样的赞誉满天飞,无数的大拇指伸到爸爸、妈妈面前。醒来一看,周围黑漆漆的,可梦境是那么真实,元元激动坏了。她一骨碌爬起来,完全忘记寒冷,伸手摸摸热水袋,仍然有些暖意,如此早起床,真是破天荒!她毫不犹豫推醒丽丽,丽丽昏头昏脑地摸出手表一看,还不到四点,遂轻轻道:“太早啦!白天会困的。”
元元不听这套,撒娇耍赖硬把丽丽从被窝里拖出来,丽丽不想起来,可实在招架不住元元的亲热劲儿,等她穿戴整齐,元元已经从被窝里掏出热水袋,附耳吩咐她倒掉盆里冰水,洗漱完毕,丽丽在黑暗中看着元元娇小的身影,莫名其妙地想起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自己偷偷地笑啦!
两个女生互相搀扶,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向学校走,丽丽抱怨:“学校怎么会盖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脑子长屁股上了。”
元元听见脏话嗤嗤笑,不小心被风呛一口,喘息半天才道:“你咋能这样说话,我就不敢。告诉你吧,家属区就是他们老学校旧址,被我们强占了,所以才把学校挪这儿!别看给建个二楼,其实质量很次,连围墙都没有。农村人好说话。”
“你干啥突然起这么早?”
“离竞赛还有半个月,我们努力拼搏一下,兴许能争个好名次。”
“竞赛好名次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吧?竞赛取得好名次可以加分,这是我爸他们与省高中达成的协议,可惜一直没用上,今年我俩试试,没准可以开天辟地呢。”元元想起郑厂长买名额的事,说这话时特别舒坦。
“净想好事,元元同志,我们没戏,等着参加厂里的考试,争取那前三十名吧。”丽丽觉得元元心思太重,故意颓丧地说。
“那也要努力争取啊,我爸说省高中教学质量高的吓人,走后门进去容易,但大部分跟不上,最后被踹回来多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