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了!
这一刻,张遐龄将整个山西蒲州张氏都押在了赌桌上。
他赌定张家跟着严绍庭,绝不会吃亏。
哪怕是没有收益,但事后绝对会收获严家的好感和好处。
做出最后的决定。
张遐龄藏在衣袍下的手臂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
这一次,自己可是赌的太大了。
甚至直到现在,自己也不清楚严绍庭嘴里说的那条富可敌国的路究竟是什么。
不过。
在张遐龄的注视下,严绍庭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终于等到回答的严绍庭,面带笑容的自袖中取出了一张纸。
他将纸张摊开放在身边的桌案上。
然后冲着张遐龄招了招手。
张遐龄心中好奇的踱步上前,低头看向纸上。
竟然是一副颇为精细的堪舆图!
张遐龄眉头一挑:“这是……”
只不过这份堪舆让他有些陌生,脑海中根本想不到这是大明何地。
严绍庭却是手指落在之上,然后缓缓的移动,到了一处水域旁的平坦地。
“这里。”
“五千亩平坦水乡,今日之后便是蒲州张家的了。”
闻言之下,张遐龄心中大惊,眉头猛的跳动起来。
五千亩地!
他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刚将整个蒲州张家押在赌桌上,立马就能得到来自严绍庭的五千亩地。
眼看堪舆上严绍庭所指的方向。
那五千亩地,中间就是一条河流穿过,两岸无数水道可以用来滋润周围土地。
这就是一等一的上好水浇田。
自己原以为张家要为了跟随严家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换取那一份富贵,但没想到什么事都没干,就先白得了五千亩上好的水浇田。
张遐龄脸上带着精细、不解和犹豫:“宾客……这……这这这……可如何使得啊……”
虽然嘴上如此说。
但张遐龄藏在袖袍下的手指却不停的弹动着。
明显是心动了。
正当他欲拒还迎的时候。
严绍庭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
这张纸不再是堪舆了,而是一份契书。
张遐龄定睛一看。
契书上赫然盖着水师衙门大印、税兵衙门大印以及严绍庭的私印。
大概的意思是,这份契书囊括的那五千亩地,确确实实就是严家或者说是严绍庭所用,而水师和税兵衙门可以为此作保。
但是很快。
张遐龄便面露疑惑。
因为。
若是地契,该是土地所在府县用印才对。
当这份疑惑生出的时候。
严绍庭适时开口:“如张兄所想,这块地并不在国中,而是在南洋高棉国(吴哥王朝-柬埔寨)南端靠海区域。严家这两年在海外投入了不少人手,这块地连同附近的土地由严家出钱买下,如今乃是水师在南洋的一块驻地,有水师作保,税兵衙门制定税课。”
水师前出作战打下地盘。
税兵衙门制定税课,征收赋税。
这基本是严绍庭当下想到的可以得到执行,并且能在之后取得朝廷认可和支持的出海方案。
朝廷只要得了来自税兵衙门的税银,基本就不会有什么责难的地方。
至于土地所有权?
只要朝廷的大军没有真正过去,没有继续派出流官任职,那么这土地的所有权暂时自然不归朝廷所有。
听着严绍庭的解释。
张遐龄面露释然。
果然和自己猜的差不多。
那么……
他面带笑容的抬头看向严绍庭:“宾客所说的那条富可敌国之路,恐怕和这块地有关吧。”
说着话的时候,张遐龄没来由已经在脑海中思考着,如果朝廷不出兵,而由他们这些人家出钱招募雇佣人手,出海后装备甲胄兵器,又能打下多少土地。而这些土地上,又能有多少产出。
严绍庭诚然点头:“张兄所猜无错,不过现在也可反悔。但若是张兄当真今日能替张家做主,那么日后凡水师战船所到之地,严家皆可与蒲州张家一同分润地方好处。”
“有宾客此言,张家自当无怨无悔,日后紧跟宾客步履。”
张遐龄面带喜色。
朝廷这几年岁入增添的那数千万是怎么来的?
张遐龄心知肚明。
只不过朝廷开海后,这份好处基本都被东南给占了。
他们晋党地处九边,远离大海,便是有些想法也会因为过往的惯性以及东南那边的抵制,导致难以插手开海这块肥肉。
现在严绍庭公开表明可以带张家一起出海。
其中的好处和利润可想而知。
自己要是没忘的话,就在刚刚严绍庭嘴里说的可是,如今水师战船在这个高棉国的驻地,可都是严家的地盘!
这说明什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张遐龄心里就止不住的打颤。
但他却还是笑吟吟的转口道:“但在下却还有一桩疑惑,不知宾客能否为在下开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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